无忧暗自无奈,不禁皱眉:“凭荆二公子与迦和公主的关系,这戒指的藏身位置,您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出来?”
他摇摇头,脸上愤恨之色犹现:“哼,迦和那女人,说是一路北上只为找我,我看她是想借我将军府隐藏戒指行踪,怕叶澜来找她,先给自己寻个靠山!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一进京她的身世便水落石出了!戒指的事,她根本没告诉我!想来她对我也一直暗暗防备罢了!”
一想到此,他更是不爽起来,沉着一张脸不再说话。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偷偷跟踪她?”无忧满脸愁容道,宫里到处都是侍卫,迦和身边还有不少躲在暗处的暗卫,让她去跟踪,那实在是太难了。
“我安排一下。”荆斩情的眼眸在油灯下忽亮忽暗,“过几天你乔装入宫,潜伏在她身边。”
交易达成,窗外的雨也早已停了。这湿润的夜晚,梦仙斋先后闪出两道身影,随即灯熄门关。
无忧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迅速赶回城南私宅。万一荆斩情突然来了兴致,跑回私宅没见到她,那就不好玩了。明日,她要赶紧找个人假扮她。若自己进宫的日子,无忧这个人却在当口上消失,那就得不偿失了。可身边此刻并没有能假扮自己的人,她只好把主意打到黑衣人身上。
“去给我找个替身。”
那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半天没动,仿佛是愣住了,半晌才开口:“……属下只负责情报工作。”
无忧不满的摇了摇头:“这难道不是情报的一环?找个和我想象的人,窝在这宅院里十天半月,只要卧床称病,想不被人发现也没什么难的吧?毕竟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亲戚,关系简单。”
“……这,恕在下能力不够。”
这还是黑衣人第一次有办不成事的时候,无忧只好烦躁的挥挥手:“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说罢那一道影子迅速不见了。
无忧郁闷的想,溜的这么快,看来是真不行。如此,她只好用最烂的办法了……对外宣称得了传染病,出京修养。
于是,第二日,私宅里的下人便匆忙前往将军府。
荆斩情正心情大好的用早餐,见人慌张过来,心里还在奇怪,怎么昨晚想到了无忧,今日便有私宅的人上门了。
“二公子!不、不好了!”那人见了荆斩情,气喘吁吁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什么事不好了?”他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些惊慌。
“无忧姑娘得了病,大夫今天一早来瞧,好像是……是会传染的那种!”
坐在一边的常溪亭手里正拿着汤匙,一听这话,吓得汤匙“咣当”一声掉入了细瓷碗中。
荆斩情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道:“快,我去瞧瞧。”
“公子,您可不能去!”周围的下人们齐齐跪地,一片哀嚎。
那前来报信的下人一件这场面,也十分精明的扯着他的衣袍:“二公子,您可千万不能去!那会传染的!无忧姑娘已经说了,她准备今天就出城去,给她看病的那位郎中说,这种病是要报官通知宫里的,若在京城传开,可就大事不好了!所以无忧姑娘必须马上离京,前往郊外治疗!”
荆斩情心头一跳,眼中的急切缓缓平静了下来:“她病的如何?”
“唉!”那人直摇起头来,“姑娘全身已经起了红疹子,如今蔓延到脸上,又痒又痛,一抓既溃烂流脓,现在还高烧不止,上吐下泻,那张脸,已经不能看了……”
“啊?”常溪亭在一边吓得直拽着荆斩情的袖子,“你可不能去,若是你也被染上了,我怎么向你大哥、向荆家交代!”
她这一劝,荆斩情再也没了去瞧瞧的心思,直颓然坐到了椅子上,眼光晦暗,沉默了一会儿才对那人颓废的摆手:“唉,你且去,把荆府最好的那辆马车拉上,找几个可靠的人,把她送去城外京郊那处小院。”
“那处院子……长期没人,恐怕脏乱的很,我先让家里仆人去打扫一下。”常溪亭好心道。
荆斩情点点头:“就这样安排吧!”
如此,到了中午,没等京官带人来抓,无忧就已经被荆家送出城外。
无忧的心里稍感安慰,荆斩情还不是那么没良心,她本来准备上街租辆马车就跑,若等到京官来抓人,那她的下场可是立刻葬身火海。京城对于传染病患者,从来都是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