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万里晴空,鸟语花香,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从宫中急匆匆的出来,到了城东一宅院门口停留片刻后,又急匆匆往宫中赶去。
这正是皇上派来接叶澜的。皇帝陛下被一群宫人小心翼翼的从病榻上搬到了殿前宝座上,又用白色的纱幔遮住了陛下那苍白可怕的脸,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见那位与迦和公主有着夫妻之实的叶澜。
皇上看着眼前随风轻轻荡漾的白纱,觉得这白色如此不吉利,想发怒却想起了自己的病情,又看看周围退的远远的宫人们,知道自己就算命令他们扯下这不吉利的白布,他们也会极力劝阻。
看着殿下一直默默坐在左边垂泪的女儿,和殿中那站着的年轻人,他不禁想起迦和的母亲,那个豪爽的江湖女子梅若。当初他还不是太子时,于宫外游玩,见到正在替人打抱不平的梅若,便隐隐心生豪壮,和她攀谈起来。接下来顺理成章,两人惺惺相惜视为知己,梅若成了这位陛下最初爱的女子。这等事自然也传到宫中。当时的陛下震怒,便下旨不许他外出,断了两人相见的路。直到自己凶险万分的夺了皇位,才将梅若接进宫中。
那种女子怎能夹杂在这种阴暗臭沟中生存,不出一年,便被阴谋耍弄,淘汰出宫。可谁也没想到,当时的她刚有了孩子,还与陛下耳语私磨中给这孩子取好了名字,迦和。谁知还没等陛下召旨公布,她就被一脚踹出了宫廷,从此天高地远,独自飘零,而这孩子,也活了下来。
想到此,座上奄奄一息的皇上更加疼惜这女儿了,他努力压抑着喉间的咳嗽,尽量平稳的开口:“叶氏澜。”
“在。”这位叶氏当家人在江湖随性惯了,从不在意他对面坐的是皇帝还是神仙,反正对他来说,谁都一样,所以他并未跪下回话,而是孑然而立,连回话都不带“下臣”或“小人”的。
皇后当然希望这殿中最好冲突,最好的是叶澜突然发怒,一掌拍了这老头,也省得她费劲和晋阳王联手了。
皇帝虽然病着,可大脑依旧清醒,所以他并未怪罪这年轻人,反而慈祥的说:“孤这公主曾嫁予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叶澜坚定的回答,末了又补充一句,“当时江湖中人来贺,大多数是见过她的。”
白纱后的帝王缓缓点头,又看向自己的女儿:“迦和。你可愿意继续跟他永结秦晋之好?”
下边抽抽搭搭的声音传了上来:“父王……当初女儿是不想的,可……”
“无论当初如何,迦和,你终是嫁给了我。”叶澜的脸上又泛起了笑容,看向迦和的眼神温柔起来。
众宫人心中都暗道这叶公子对公主是真的有感情,可只有迦和,看着那一抹温柔,害怕的身体微微颤抖。那笑容是索命刀!她悲切而又恐惧的想。
皇上沉默起来,似乎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想了一想,他道:“叶卿,若孤赐你世袭爵位,封地财宝,还有美人若干,你……愿不愿意离了孤这公主,放她一条生路?”
帝王低声下气的求饶,让宫人们都吓了一跳。这就是实力,叶澜的实力惊人,就是宫中禁军,也不是他的对手。
叶澜摇头:“不。我只要迦和。”
看到殿中这年轻人如此坚定,年迈的帝王心中起了一丝感动。若女儿能嫁这样的郎君,也是好的。
迦和看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了一丝动摇,吓得抖如筛糠,趴在地上连连求自己的父王:“父王,我不要嫁!求父王成全!若真要我嫁,我宁愿去死!”
帝王露出不解之色,不知自己的女儿为何如此抗拒这门婚事。可他也没办法,想到自己命不久矣,留下这个可怜的女儿在人世间,他实在不忍心她每天过着不如意的生活,只好强硬了下来:“叶卿,既然孤的公主实在不愿,孤便赐你爵位封地,财宝美人。此事不再议!今日孤就拟旨!”
叶澜见事已至此,也不再辩驳,只是那脸色终究还是阴沉了下来,盯着迦和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不善。他挥挥手道:“那些东西我还不稀罕!告辞!”
见他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并未多做纠缠,皇上和迦和都松了一口气。
可想到临走时叶澜的那一瞥,迦和还是心有余悸。
回到她的宫中,她取出藏在床头暗格中的戒指,细细擦拭了一番,准备放回去,却又不放心,把自己项上的那颗玉石取下,穿入戒指,重新戴在项上之后,小心藏在重重宫衣里。
这天傍晚,天空中的流云突然聚集,遮蔽了落日的夕阳,不一会儿狂风大作,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一扫前几日的闷热烦躁。
雨夜,荆府来了一位客人,叶澜。
一见到荆斩情,他便开门见山说道:“在下有一事相告,不知荆兄有没有兴趣。”
荆斩情见他如此直接,也舍去了那些虚的礼节,立即请他去了书房。
“什么事值得叶当家冒着大雨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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