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韩翊一行到达邯郸前，松子就听说了柳嫖甄别人的本事不弱，还豁得出去，她就有心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大将。</p>
可一见面，却发现她除了惊人的美貌之外，还有化不开的怨气以及隐隐约约的自暴自弃，她就感觉此人不堪大用，只把她当成花楼里的任意一人。</p>
待到底下人把柳嫖带下去安顿之时，松子皱着眉头抱怨道，</p>
“我说韩翊，你好歹也是有见识的人，怎么把这么个人带到我跟前。她的问题在哪，我就不信你不看不出来。”</p>
韩翊连皮嚼了瓜子，反问她，“彭城那头一定要把她安给我，你说这样的她，我是收了她，还有杀了她？她有不得已的过往，有亲人还不如没有的好。我就想着吧，看她的造化，要是能通过你到塞外寻得新生活，就是新命途的开始；要是一定要为那一个两个人的争端飞蛾扑火，那也是她自找的。”</p>
这还是松子第一次指名道姓地称呼他，韩翊无端地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只得把话往直白里说了，这样一来，于柳嫖、松子还有她，也都算是一种交待。</p>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刘邦手底下的这些个人，没陈馀的好糊弄。他们一个个的，色中饿鬼，见了美色，喝了美酒，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可花魁们的话题稍微一涉及到战场什么的，他们马上警觉得像猎狗一样，害得我这的妇人们呀，换得比啥都快。</p>
呶，前两天，那个屠狗的，还弄死了一个，吓得我连屁都不敢放。”</p>
韩翊一听“屠狗”两个字，脑海中马上想到的就是樊哙，刘邦手下的大将，屠狗能屠出名号的，只有他了。</p>
他眯缝眼睛笑了笑，“不能吧。那可不是一般人，家中妻子那般美貌贤惠，于他的功利又有大助力，他干嘛还跑到这来找乐子。”</p>
松子瞪了他一眼。这韩翊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还真不赖，那个吕媭，可是泼辣得紧，就因着受了戚夫人的气，硬是不顾时局孤身跑到彭城要救吕雉的事，在整个间者圈子中，可是很有名的。</p>
摊着这样的内人，莫说是樊哙那种外粗内细的，就是松子，也会避之三舍。如果顾及到人命官司，樊哙到一些看起来比较稳当的地方买醉消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p>
只是樊哙会对一娇娇弱弱的女间者动粗，一想到这，韩翊就觉得与平常看起来的他不一样。</p>
韩翊避开松子的目光，“彭城的间者，也是很有能耐的。如果柳嫖因为本事不够丢了命，那就怪不到你我了。先这么着吧。”</p>
韩翊来邯郸，还有另一层使命。</p>
松子这，是匈奴与汉国这头物资的中转处。只要不涉及到军中的和朝中的事，像走私肥腰包这种事，那些个被侍候得舒坦的老少爷们，也乐得拿一拿好处，放一放行。</p>
就好比说，匈奴还有东胡大宛的马从这儿转到刘邦手上；蜀中的盐和织物等通过这再到匈奴。利润大把的是，一般人看到的，是松子的实力，想分一杯羹的海了去。</p>
对于这一点，争战的各方都以最后的胜利为要，只要没影响到大局，底下小喽啰们取一点半点好处，都算不上什么事。</p>
“彭城也从你这买过马？”听松子的口气，韩翊有些个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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