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本不姓李,原姓商,本名也不叫李春生,而是叫商雪涯,他所在的商家,也是有名的铸剑世家。他还年幼之时,自己一家因为一把剑被屠戮殆尽,而那把上得剑榜的神剑吞云从此也不见了踪迹。</p>
这些年,整个世间再无吞云的消息,他的仇家自然也一直没能找到。</p>
如今,好不容易让他知道了仇家的消息,他如何能做到不去一探究竟。</p>
“那仇家的信息,掌握多少?”</p>
“不多,只知道可能是虺宗之人。”</p>
“虺宗?”张三福听到这个名字,心底生出一丝担忧。</p>
“虺宗隐去多年,如今又有了动向?”</p>
春生点点头:“虺宗与李先生的书派,以及我鲁国药宗势不两立,形同陌路,也为世间大部分宗派所不容,这些年虽然淡去了,可依然有很多弟子。”</p>
“我也是听药宗掌门薛崇义所说,不知真假,去了就知道了。”</p>
张三福摇摇头:“你一个人行吗?”</p>
春生咧着嘴笑了起来:“三哥,这件事,与他人无关,我只有独身前去,才能解了我的心结。”</p>
张三福不在说什么,二人同时看向窗外,看向月色。夜已很深,前路漫漫,终究不知道后续会怎样,但有些事,只好硬着头皮去做,才能知道做成做不成。</p>
一夜无话,天将大亮。</p>
长生宗主峰天师大殿之前,巡照司和宣文司早已做好准备,搭下很高很大的一座擂台。</p>
擂台周边分列三十三座大鼓,宣文司弟子忙着设下比试的一应用具,一张大锣摆在天师殿前,五张天师椅在大锣之后,中间的一张椅子要比其他都大,且和两边离得更远,这自然是留给张七十的。</p>
擂台之下,十余竖排的桌凳摆放整齐,各司弟子大多已来到,毕竟今日一战,长生宗很多年也只发生过一两回。</p>
陈天均专门在擂台之上设了两把椅子,虽说是裁判之位,可陈天均将位置设在这里,多少有自己的私心:万一场间有变,赵从定真的下了死手,他安置在这里的两个巡照司裁判,也可出手阻挡,想他衣怀嵩也挑不出理来。</p>
天色将醒,日头从东边钻出来,大殿之前亮了很多。</p>
擂台之下已坐了很多人,有身份坐在这里的,自然是神山各长老,前代修行弟子等人,普通弟子只能站在最后面,甚至来的晚的要排到很远,可整个场地也还是被围得满满当当。</p>
张凌尘和赵从定早早就来到天师大殿,由巡照司相关人员检点搜查后,各自安置到待战区。</p>
辰时刚至,殿外大锣轰然一声喧响,有白须长老高声大喊:“肃静!”</p>
声音虽然响彻全场,可场外依旧有人熙熙攘攘说着话,不多时,却听大锣响起第二声。</p>
长老一甩拂尘,再次高喊:“平吉!”</p>
场间众人谁都不敢说话,静了下来,知道宗主大人和各司主事要出场了。</p>
“咣!”大锣再次响起,那位长老撤身向后,让出位置,口中声音要比先前更大:“清净!”</p>
张七十穿着宗主红袍,从殿内走出,身后其余几名主事尾随着,来到殿前各自位置坐了下来。</p>
很快,张凌尘和赵从定从大殿两侧,在宣文司弟子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走上擂台。</p>
有身着青衣道袍之人在两人身边说着什么,众人虽说听不清楚,可也知道,是在交代比试相应规则。</p>
很快,大锣再次响起,三十三座大鼓发出闷声,顷刻,整个场间轰然炸响,声音传至很远,这鼓声不仅让人心中镇定,也更加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打斗。</p>
大鼓奏过三次,陈天均起身大喊:“比试开始!”</p>
张凌尘手中生出龙栩,慢慢走到场间。</p>
赵从定也负着他那把临风,似乎没有要拔剑的意思。</p>
张凌尘握着龙栩,慢慢走近一些。</p>
“师兄还是这般自信,我倒是很好奇,你心里,是想打败我,还是想杀了我?”</p>
赵从定立在原地,本就个子很高,这时站得笔直,完全没有把张凌尘放在眼里。</p>
“打败你和杀了你,都会发生,即便不是今天,也不会很晚。”</p>
张凌尘点点头,又摇摇头。</p>
“似乎在你们眼里,欺负人是不允许别人还手的,这很没有道理,我从小并不懂得其他大道理,今天我站在这里,只想告诉赵师兄,这世上有的人,不是你想捏就能捏的。”</p>
“所以你是来跟我斗嘴的?”</p>
赵从定语气嘲讽之味十足。</p>
“你以为,我是雍离淳,或者是郭垓?小子,修行这条路,我已走过十三年之久,而你,只有了两个月,你如何觉得,你凭你这两个月,就能斗得过我这十三年?”</p>
张凌尘笑了出来:“十三年也好,两个月也好,这不是衡量谁比谁厉害的标准,我还是想说,师兄不要欺人太甚,我虽心里很清楚,实力不济,但兔子急了还能蹬鹰,师兄可不要太过大意,至少,拔出你的临风吧。”</p>
“哼!你配吗?”</p>
赵从定语气更加高傲,看向张凌尘,仿佛在看一个笑话。</p>
“二位,可以开始了吗?”</p>
擂台上,有巡照司裁判问道。</p>
场外众人也都扎着脑袋向擂台看去。</p>
“这俩人怎么还不打?”</p>
“说什么呢?”</p>
“说不定张凌尘正求饶呢。”</p>
“怎么可能,张凌尘哪里像是会求饶的人。”</p>
“是呀,郭垓都败在他手里了。</p>
“……”</p>
众人众说纷纭,擂台之下,一片哗然。</p>
张凌尘说了许多,见赵从定还是没有要拔剑的意思,也听得见擂台之上众人急躁的声音,无奈再次摇摇头。</p>
随即,他转身看向裁判:“可以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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