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里一片安静。
苏老太爷猛一甩袖,“去把祠堂里的藤条给我找出来!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夜不好好教他如何做人,再过几日他怕是要教我做人了!”
临走前,苏老太爷拍了拍苏婳的脑袋,放软了声音道,“婳儿放心,祖父定不会就这般让婳儿被人欺负的,公道祖父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第二日,苏老太爷在醉松楼怒打苏大老爷,吓得苏大老爷光着身子跑出来的事迹在帝都沸沸扬扬,茶楼酒坊之间全是在谈论此事的百姓。
苏大老爷羞愤欲死,请了病假躺在府中,苏老太爷倒是整了整自己的官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上朝去了。
出门前,苏婳还特意早起做了些软和的吃食让苏老太爷带上。
“祖父,这里头是我做的软糕,比较容易克化,您一会儿路上趁热赶紧吃。”
苏老太爷忙笑着应了下来,转头又嘱咐苏扶今日在家中要好好温习功课,马上就要秋闱了,今年下场可不能像去年一般只是试试水了。
瞧着苏扶也应下来后,苏老太爷又回头抬手拍了拍苏婳的头道,“这公道今日祖父便先帮你讨一些回来!”
“比起公道,还是祖父身体更重要些。”苏婳乖巧一笑,软软道,“祖父您可莫要太过生气了,生气容易伤身子,若是祖父气伤了身子,婳儿可就要难过了。”
苏老太爷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苏婳这么关心他,心都要化了,连连答应保证不会让她难过后这才坐着轿子进宫去了。
让一个流言消失的最好办法,便是出现另一个流言。
也因此涂林宴上发生的那些事儿早已被多数人抛在了脑后,转而津津有味地讨论起了昨夜苏老太爷大闹醉松楼的故事。
李玄知站在御殿前,抬手打了个哈欠,耳朵里一直听着身后官员的窃窃私语。
他转眼看向此时正站在自己身侧,面上一本正经,实则用朝板挡着偷偷往嘴里塞软糕吃的当朝太傅苏老太爷,嘴角微微抽了抽。
在身后全是讨论他的声音里还能吃得这么香……也难怪遇上那种事儿,苏大小姐第一反应是先梳洗自证清白,而不是哭哭啼啼羞愤欲死。
毕竟,这玩意儿听说也是会遗传的。
许是李玄知看了他太久,苏老太爷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从袖口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塞到李玄知手里压着声音道,“王爷也是饿了吧?下官这儿还有一些软糕,你也尝尝。”
李玄知:……
他刚刚的眼神到底是哪里不对,居然让苏太傅误会他饿了?
苏老太爷抹了抹嘴角的糕点屑,凑过来同李玄知道,“这可都是老夫大孙女今儿赶早做的,还热着呢,好吃得很。”
听到大孙女这句话,李玄知那刚想把油纸包还回去的手微微顿了顿,寻思片刻,他也压着声音道,“真有这么好吃?”
苏老太爷听得此话,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还用问?
李玄知沉默,最终他还是决定给苏老太爷一个面子,毕竟这是苏老太爷刚刚特意给他的。
他低头浅浅咬了一口软糕,下一秒他愣了愣,直接把一整块都塞进了嘴里。
苏老太爷瞧着李玄知的样子,有些小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老夫没骗你吧?”
李玄知没有答话,又快速往嘴里塞了一块,顺手还擦了擦自己嘴角的糕点屑。
这时,大太监全禄出现在大殿前微微吸了口气,尖着嗓子高声道,“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