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p>
熟悉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江上弦砰砰乱跳的心突然安稳了下来,她镇定的推开门走进去:“少卿,一路可好?”</p>
“不好。”</p>
崔辩叙看到她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绷了一路的神经松懈下来,嗓音比从前温柔许多,带着些委屈和抱怨:“这一路,没有吃过一顿合胃口的菜色。”</p>
江上弦跟着笑起来,歪头望着他,突然有些羞意涌上心头又到了喉咙,酸酸麻麻:“瞧着是有些瘦了,还黑了。”</p>
“男子黑些有什么?”</p>
崔辩叙摸了摸下巴,不以为意的指了指对面的那副碗筷:“坐下,陪我一道儿吃些。”</p>
“这”江上弦食指微动,一股悸动传过胸口,她还没和这人一道儿吃过饭,从前都是看着他吃的,瞧这副碗筷,看来他是早打算要请她一块儿吃了。</p>
“路上的时候,一个人吃,时日久了总感觉有些许落寞。”</p>
这话说的有些可怜,江上弦怀疑这厮是在卖惨,但还是坐下拿起筷子:“何时回来的?”</p>
“一个时辰前。”崔辩叙夹了一块羊排,吞下之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p>
江上弦夹菜的动作一顿,燥热感和刚刚消退的红晕同时一点点爬上脸颊,她不由得心头小鹿乱撞,甜甜的恋爱终于要轮到我了么?</p>
“为了这一口,我早上便没有吃东西。”崔辩叙说着,隐隐有丝得意,长安本就是天下最富庶之地,而流放的路自是不必多言,这一路是越走越差,吃的也越来越不合他的胃口。</p>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一路上除了琢磨邬三娘,就是在琢磨怎么说服江上弦去他家里上工,否则他日后若是再出门,岂不是又要受一回苦?</p>
江上弦翻了个白眼,还是问起了重点:“邬三娘的事儿,如何了?”</p>
相识的人,虽然是仇人,但是这个人死了,感觉很微妙,也可以说是不真实,虽然崔辩叙有言在先,邬三娘到了流放之地,也会死,可她心里总觉得,以邬三娘表现出来的性子,就算是受尽磨难,她应该也会顽强的像一株野草一般,坚韧的想尽办法活下去。</p>
崔辩叙的笑瞬间消失殆尽,一言不发的摇摇头,原本融洽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江上弦意识到事情并不顺利,也不再继续追问,两人对坐着一口一口沉默的吃完了饭菜,又叫伙计烹了茶来,喝过之后,崔辩叙才道:“没有找到邬三娘的尸体。”</p>
他顿了顿道:“从长安到凉州,路途不算遥远,可其中的路却艰难险阻,许多地方民风彪悍,那些衙役随便将她扔在秦州的一处乱葬岗,那地方靠着一处山,山上野物众多,当地人说,丢在那边的尸体,不止山上的野物会叼走吃,就连天上的海青一类的猛禽,也会俯冲下来争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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