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你用了什么法术,怎么也这么凉快?”
“不是法术,我是穿了冰蚕丝在身上。这里闷热,没有特殊手段可抵挡不住这些热气。”
“那你怎么不给我呢?”
“我给了!”谢泽之为自己叫屈,“我早就派人给你送过去了。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穿?是不想跟我穿同样颜色的衣服吗?”
“啊?”
姜芷夏这才想起来她确实收到了一件白色的仙裙。但出门时她二师姐说参加婚宴不好穿成那样,给她挑了一件湘妃色的衣裙,整个人多了几分妩媚娇憨之感。
“我就知道我嘱咐上七八十遍,你是绝对不会记得的。”谢泽之无奈地说道:“这几天我就委屈一下让你抱着解暑吧。”
“你可以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
“也行,到时候我抱着你。”
“……”
两人说着自己的小话,谈话内容虽没有人听见,但举止行为很是亲密。台下的黎旭初、季宸和凌玄澈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就感觉闷热,这下更是燥热不堪。胡安的废话此时也变成了噪音,让他们更加烦躁。
胡安这个人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根本没有重点。一个简短的开场白讲了快两炷香,下面的神仙碍于他国主的身份,也不好表露出不耐烦来。
只是他的话越来越奇怪,让众仙困惑不已。
“今日众仙聚集在此不由得让本王想到了仙魔大战前夕的那次聚会。那时天帝召集我们共同退敌,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快三百年。在那之后很多仙家都离开了我们。凡间更是鲜血遍地,民不聊生。好在最后天帝不再打下去,选择与魔界握手言和。
许多仙家因为这件事很是不满,觉得与魔界共分天下是耻辱、是笑柄,有损仙家威严。但平心而论,这些年三界众生因为停战而获益不少。”
姜芷夏和谢泽之将目光投向他。
“本王可能是年纪大了,见不得妻离子散,生死离别的场景。愈发觉得和平安稳最是重要。仙、魔两方和则两利,分则两害,只要联起手来,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
但本王知道诸位仙家对于魔界还有芥蒂。即便停战,但小摩擦仍旧不断,这么发展下去,将来说不定又会引发一场战争。与其让误会越积越多,不如双方多交流、多沟通,互相了解彼此,消除误会。
以往仙、魔两方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我青丘愿做和事佬,借着我孙儿成亲这一契机,为仙魔两家牵线搭桥,大家一同把酒言欢,放下成见,共为三界。”
胡安不顾台下众仙议论纷纷的声音,挥手让侍者带魔界的人进来。
来的人姜芷夏在熟悉不过。分别是抱着琵琶的荒芜,黄发老者伏断,以及半边脸都是鳞片的亡神。他们不像那天围攻灵清时那般趾高气昂,相反很是谦逊。走上前来一一向众仙行礼。
站在最前面的荒芜说:“谢国主大人邀请。我三人为胡仙君送上贺礼,还望笑纳。”
“长老客气。”胡安抬手让下人将礼物收起来,又对他们说:“请长老们上座。”
在场又响起不小的议论声。这青丘国主究竟想做什么,请魔界来就算了,还要让他们坐在高位,压四方大帝和三派掌门一头。
凌玄澈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引得众人瞩目。他轻抬眼皮,冷笑着看向胡安:“国主还真是对魔界不一般啊。”
“玄澈帝君何必生气。”容乾倒是比他看着从容,“这三位长老是代表魔界而来,自然身份不一般。何况是主人家安排,你我又何必计较。
要真论个礼数,她姜芷夏一个被天帝除去了仙籍,什么都不算的人坐在你我之上,这又该怎么论?难道就因为玄澈帝君喜欢这女人,所以屈居她之下也心甘情愿?”
容乾说的话越来越难听,“退一万步说她没被除去仙籍,那也只是个小小的仙界掌门而已,坐在我们之上也于理不合。”
胡安这会儿倒是一言不发,大有看着他们吵下去的意思。姜芷夏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安静了。
亡神突兀地出来打圆场,“二位帝君别因此伤了和气。今日国主举办宴会是想让我魔界与仙界握手言和,共同退敌。总不好因为我们又让仙界内部起纷争。”
“是啊。”伏断笑道:“一个席位而已。若是帝君不同意,我们三人坐下去便是。”
“不可。”胡安朝凌玄澈和容乾微微拱手致歉,“长老们是本王请来的贵客,不可怠慢了。他们一会儿还有重大事情要跟众仙说,帝君别介意。此次安排绝不是低看二位,只是……”
“国主不必多说。”容乾潇洒一摆手,话是对胡安说的,但眼睛却看着凌玄澈和澄华,“孤不是什么小气刻板之人。国主既是青丘的主人,宴会席位随你怎么安排。孤倒要看看哪个敢在青丘捣乱,搅和这场婚事。”
澄华和凌玄澈罕见地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刚要出言反驳又被胡安打断:
“多谢帝君体谅。长老请坐。”
“国主客气。”三人报以微笑致谢。
“哪里哪里。”
“胡安!孤……”
“站起来!”
姜芷夏和凌玄澈一同开头。凌玄澈见是她立即闭嘴收声让她先说,毕竟她是掌门。
她侧头看向三位长老,语带笑意,“我想问问你们魔君怎么样了?上回我去魔界看她伤的不轻,总是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她身边的长老就剩你们三人了,今日把你们都派过来,有人能保护她的安危吗?可别遇上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