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夏感叹完又想起昨日的梦,“说到梦,我昨天也做梦了。我梦见我被一个皇帝买走回去当皇后,死了之后又上天当了神仙。”
“那人是我吗?”
“这是重点吗?!”她白了他一眼,“问题是我竟然会犯困,还做了这么完美的梦。完美到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就等着那人来就行。什么都已经被别人安排好了。
可我感觉有点别扭,找不到……”
“自己存在的价值?”谢泽之接过话题,又握住她的手探寻她的脉搏,查看她是否是因为内伤未愈才会困倦。
“是。”姜芷夏点头,“我现在想想梦里的自己就像路边放在笼子里的小狗一样,只要等到一个好主人把我捡走,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那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实话实说,没人不喜欢。多轻松啊,什么都不用干。但是很危险。因为决定权在别人手上,他要是哪天把我扔了,我可能都活不过半天。”她说道:“所以有时候我还挺庆幸当初季宸没有把我捡走。”
关于这件事谢泽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季宸没把她捡走,他也不会高兴,毕竟后面的事情没有比在季宸手里好到哪去。他心疼他的姑娘,怎么选择都是一条“不归路”。
姜芷夏没等他回答,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我昨天晚上做的梦和那位月琴仙子讲的那些飞升仙界的女修没什么两样。你刚说那些新来的男修也做了自己天赋异禀的梦。那是不是有人故意控制我们去做这些梦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相信自己很独特,不用努力也能成功。但他们怎么做到的?”
谢泽之探完她的脉搏确认她身体无碍,又问她昨晚是否吃了什么。
她说刚到的时候尝了一口李津津的饼。她看过那块饼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油很多,但吃起来不腻。
那种饼谢泽之也见过。男修吃得也不少。他们吃完,一个个呵气连天,看着十分困倦。他怀疑姜芷夏的困倦跟那块饼脱不了干系。
“啊!那些姑娘说吃了饼会做好梦。”她怕是睡糊涂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对话,“我起初还以为是她们故意找理由。原来大家都是这样。
吃完了饼就犯困,困了就会睡觉,睡觉做那些不靠谱的美梦。这一天什么都干不了。那天穹派养一堆闲人干什么?他们又不能产灵气。”
谢泽之看着场上这些前殿弟子,思索良久,“或者是陪衬呢? 后山那些人越笨越无能,下山捉妖时就越能衬托出这些弟子的优秀。比较之下,百姓肯定会更加信奉这些人。”
“但李津津她们说她们都是一批一批地放下山去,百姓就算能看出差别又能怎么样?”姜芷夏把问题抛给他,“而且陪衬的人也太多了些。你要是掌门,你觉得这笔生意划算吗?”
她说的不无道理。谢泽之颇为赞赏地点点头,直夸她思虑周全,他这个真君甘拜下风。
姜芷夏被夸就高兴,扬起小脸一副骄傲的神情。
“那请夫人下令,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跟他们回去看看。”她拍着谢泽之的肩膀,一指那些前殿弟子,“进去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夫人圣明!”
“少贫。”
谢泽之惯会找机会夸她,哪怕两人想到了一起,都会让她先说出来。一为哄她高兴,二则他喜欢她得意骄傲的样子。若她能一直如此,哪怕让他一辈子都只当她的陪衬,他也情愿。
姜芷夏不得不佩服前殿弟子的认真与刻苦。他们一直练习法术到日落,中间几乎没有人停下来休息。
在他们回去时,两人隐藏在林中,施展法术变成两只小飞虫,悄悄落在回去弟子的剑柄上,与他们一同顺利进入了前殿地界。
前殿比后山大了数倍,环境也大相径庭。这里不像后山那般脏乱差,弟子放纵懒散且随意。
前殿内每一处景色都好像经历过刻意地打磨和布置,地上的石砖拼接得严丝合缝,处处透露着严谨与秩序。
在这里修行的弟子言谈举止间尽显礼貌和谦逊,谦让得甚至过了头。姜芷夏见到一名弟子向自己的师兄又磕又拜,而那位师兄也不停地向他还礼。直到她跟着这些人转弯,那两人还在“对拜”呢。
不仅如此,前殿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黑眼圈,有些休息不足的样子但表现得又神采奕奕,眼神坚定。尽管已经日落,四处都是在练功或打坐的人。
新弟子回来后等待他们的也不是休息,而是新的学习内容。他们虽然体内有灵气,可还没修炼到家,一天下来自然疲惫不堪。
众人眼神中刚流露出涣散、困倦之意,他们的师父就高声骂道:“你们这么懒散,何时才能飞升仙界!?”
这还晚!?姜芷夏心说进门第一天就踩着剑到处飞了,哪里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