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宁姝恐怕这时早就落泪和他闹起别扭了,她才不会委曲求全。
她真是和宁姝差得远。
“这和自尊又有什么关系?”姜芷夏听不懂他的话,他的话总是说得很短,又不爱解释,她每次都要靠猜。
“我只是想对你好,喜欢你不行吗?”
她的话音不低,引来一众同门的侧目。
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他,面不红心不跳,就像在说一件和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
而他心中的诡异情绪伴随着喜悦不断搅扰,到最后使他烦躁不已。
姜芷夏没注意到他的纠结,只看着荷花、拧着眉喃喃自语:“为什么会不喜欢呢?明明开得这么好看,看到就会心情好,我才想着给你带来的……”
他被她说得有些愧疚,刚想跟她道歉,又听她说:“我看谢泽之养了这么多荷花。那人每天都乐得跟个傻子似的,难道跟家里有荷花没有关系吗?”
他一股无名火起:又是他!此前他和姜芷夏单独下凡时,总能遇到这个人。现在又听她嘴里冒出这个人的名字。
他看着那朵花就好像看到了谢泽之,一气之下用三昧真火烧了它。要不是姜芷夏扔得及时,手就被灼伤了。
他没管她有多错愕和不解,迈步离去。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他不知道后面的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开心。因为他去找宁姝了。在山间他为宁姝采了栀子花轻柔地戴于她的发间,他夸她很好看。
陆辰年的话并没有影响到谢泽之成功劝服众人。
回去的路上,他耳边不停回荡着陆辰年对他的指责。他有些踹不过气,心中似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姜芷夏知道他心情不好,安慰他别把陆辰年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一副画决定生死,她师父都说她生命力顽强得不像话。
“开阳真人还这么说过你?”谢泽之有些好奇。
“当然啊。”说着说着,她笑出声,问道:“你记不记得你以前送过我几株荷花?”
谢泽之点点头。
那是发生在季宸把她采来的荷花用火烧了之后的事。
姜芷夏因为季宸莫名其妙的举动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把那朵花烧掉。为什么他不能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她明明感觉到他想要,是自己猜错了?
谢泽之来找开阳真人时见她坐在凉亭发呆,上前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说她采来的荷花被季宸用火烧了。
当天回去后,他就让人把自己荷花池的荷花给她拔了好几株送过去。
姜芷夏拿到荷花后烦闷一扫而空,把它们精心养了起来,还向开阳真人强行“征”了一块地。
“你知不知道我征的哪块地?”她狡黠一笑,问谢泽之。
“哪块?”
“我师父种仙草的地,我觉得那个地方刚刚好。”
“他同意了?”
“当然没有!所以说是强征。”
开阳真人死都不愿意把那块地划给她种荷花,说那是用来种仙草的。姜芷夏嘴上说知道了,但趁着晚上把那些仙草拔了,还连夜挖了一个荷花池。
第二天开阳真人见到后,跳脚骂她,说:“你养!你养!我看你能养多久!?开花前一天我就给你全薅了,报我仙草的仇!”
后来在快开花的前一晚这些荷花不知道怎么了,叶子也黄了,根茎也软了,奄奄一息的。
开阳真人怕她伤心就悄悄给它们输送灵气,把它们救活。
姜芷夏正巧见到这一幕。开阳真人被她发现有些不好意思,但表面还是装着不在乎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指着那些荷花骂:“什么人养什么花。这些花就跟你一样,生命力一天还挺顽强!好好养着吧,没有下次了!”
姜芷夏养什么都很用心,那些荷花此后一直很好。偶尔她也会摘下一两朵送给她的同门,只不过再也没有送过季宸。
要不是后来仙门凋敝,她的荷花估计还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