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家祖传筛石灰的,后来操作不当石灰厂爆炸了……”姜芷夏随口乱说:“这诗写的非常真实,催人泪下。”
“催人泪下你乐什么?”
“悲伤过头就笑出声了。”
“哎呀,少爷,我就知道您这作诗水平非同一般。太写实了!”张耀祖身后的家丁立马夸赞,哄得张耀祖飘飘然。
“是啊,张公子这诗真的不错!”
“非常厉害,我要誊抄一份拿回家作纪念。”
……
围观的人群都在夸,但姜芷夏听出他们语气僵硬,并非发自真心,看来他们都不想得罪这位张公子。
说话间,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杨公子,你也来啦!”
姜芷夏顺着声音看去,一位瘦高身材,穿着朴素的人站在人群外围。众人邀请他也作一首。
他也不扭捏,拿起笔来赋诗一首。
他一边写,一位学子在一旁念。每念一句,众人就叫一声好。待等全诗写完,人群爆发热烈的掌声。这首诗不拘泥于韵脚,气势磅礴,豪放大气,用词精准。
一个普通的凡人竟有如此心胸,陆辰年也对他刮目相看。
这位杨公子对于他人热烈的赞赏只是点头微笑,情绪并无太多起伏。
张耀祖见到自己的风头被抢,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杨辛,你这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一句没听懂。”
杨辛挺直腰板,冷冷地说:“听不懂就去多读书。”
“你!”张耀祖指着他,随后又大笑起来,“任你诗做得好又能怎么样,考试还不是排在我后面。”
“作弊而来的考试成绩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杨辛不屑。
“你有何证据说我是作弊?”张耀祖气得脸通红,“你考不过我就说我是作弊,我看你就是心生嫉妒。呸!小人所为!”
“不可理喻。”
杨辛见他这般歇斯底里,也懒得跟他争辩,拂袖而去。
张耀祖不依不饶,在众人之间大骂杨辛道貌岸然,随后气呼呼地走了。
好好的作诗性质被硬生生张耀祖搅和没了。
“你们说张耀祖到底吃什么药了,这么吊儿郎当不懂诗文的一个人,偏偏这几次考试排第一。难道岳阳书院给他透题了?”
“应该不会吧。”另一人说:“夫子也看不惯张耀祖,怎么可能给他透题。再说,书院自己举办的考试又不是乡试,他就算拿再多次第一又能如何?”
“看来他的本事要到秋闱才能见分晓了。你们说张耀祖是不是跟杨辛一样,都是信山洞里的那个恶鬼,成绩才突飞猛进的?”
“那我们怎么知道……”
“什么情况也说给我听听。”姜芷夏端着茶杯,挤到他们那桌。
“我也听,我也听。”柳茉思也坐过来。
学子们年纪轻轻,突然间见两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坐到他们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故事挺可怕的,姑、姑娘还是不要听了吧。”那人红着脸,非常贴心地劝道。
“别客气,讲讲,那个杨辛和张耀祖怎么了?”姜芷夏给他们抓了一把瓜子。
她热切好奇的眼神,让这帮学子无法拒绝。
说起张耀祖,大家惯没有好感的。
他是当地首富的儿子。首富四十多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骄纵溺爱。张耀祖借着家世在桑州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这人平时说话着三不着两,举止行为轻浮粗俗,读书囫囵吞枣、一知半解。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但他又好附庸风雅
可从上个月开始,他每次考试排名都在榜首。夫子改他的卷子核对好几次,还专门派人盯着他,没有找到半点可疑之处。
只是他考试第一也没改得了那副胸无点墨的样子。
杨辛与他不同。他家境贫寒,为了交学费,一边在书院打杂,一边念书,平日勤奋刻苦,天不亮就起来背书。可有些时候,不是刻苦就会有回报。
书上的内容背了忘、忘了背就是记不住;策论只停留在表面,非常浅显且没有重点、毫无逻辑性。诗词歌赋无一精通。
书院里他的成绩排在倒数第二。
可在三个月前的一次考试中,杨辛的成绩突飞猛进,排到了书院第十。此后,每考一次,他的排名就进一位。最后稳坐第一。
而且整个人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再无之前那般唯唯诺诺的样子,与人说话自信十足,条理清晰。
这种巨大的改变让夫子都为之震惊。
起初众人都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前几日他们在后山发现恶鬼石像,这才猜测杨辛怕不是被恶鬼夺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