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刚讥嘲一笑，道：“灵石县那些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士族老爷们，温润如玉的公子哥们，每到清倌梳拢夜，便会迫不及待蜕下人皮，露出野兽一样尖森森的獠牙。”</p>
“为了初夜权，平时和和气气的老爷、公子，会如一群争抢新鲜血肉的恶犬，咬的不可开交。”</p>
“可他们不知，醉春楼所有的、每一个清倌人，第一次初潮后，都会被送往县太爷府上。”</p>
少年惊的瞪大双眼。</p>
“那些老爷们，公子哥们，不会发现吗？”</p>
曹刚淡然一笑，道：“整座灵石县负责接生、查验女子是否雏儿身的所有稳婆、医婆，全是县太爷的人。”</p>
“再者，就算那群老爷公子知道了又能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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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是他文景帝的，而灵石县是陈大人的。”</p>
……</p>
午后。</p>
太阳终于出来了。</p>
灵石县祁龙巷，曹家府邸正堂。</p>
少年见到了曹刚的妻儿。</p>
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年岁，容貌极美，冲少年柔和一笑。</p>
稚子大概五六岁，粉雕玉琢，犹如瓷娃娃。</p>
“夫人，去准备些糕点茶水，送到后花园来。”</p>
曹刚吩咐道。</p>
“好。”</p>
妇人轻点臻首。</p>
……</p>
一炷香功夫后。</p>
曹府后花园。</p>
曹刚与阿飞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享用下午茶。</p>
“阿飞，所谓士农工商，王侯将相，大抵可分为上层阶级与下层阶级。”</p>
“下层阶级是悲哀的。一家人吃不饱饭，爹娘便将儿子卖给上层阶级，当奴做仆。”</p>
“爹娘重男轻女，却绝不愿将幼女卖给朱门，只会送进青楼，因为青楼给的多。”</p>
“幸运的，守着三亩旱地，日夜操劳，一年到头勉强糊口。”</p>
“不幸的，莫说生什么大病，一个小小风寒，便能致人死地。”</p>
“为了活着，将田地贱卖，病是治好了，可赖以生存的地没了。”</p>
“走投无路之下，成为士族的佃农，自己一辈子、儿子一辈子、孙子一辈子，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再无翻身可能。”</p>
“自尊心作祟，不愿为士族当牛做马的，只有三条路可走。要么活活饿死，要么落草为寇，要么成为混迹市井的地痞泼皮。”</p>
端起青花瓷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茶叶，浅酌一口。</p>
曹刚继续道：“相比于下层阶级的悲哀，上层阶级是肆意的。”</p>
“不说其它，就说醉春楼。”</p>
“阿飞，你便是想破天也绝想不到，那群士族老爷们、公子哥们，玩的究竟有多花。”</p>
“白日，他们是人。黑夜，他们是恶魔。”</p>
“青楼女子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绵软的泥。”</p>
“老爷们、公子哥们，将这块泥揉捏成各种各样，揉捏至支离破碎。”</p>
“穷人眼中，士族老爷们、公子哥们发起火来，无非就是扇巴掌、杖责之类的皮肉之痛，或是辱骂几句，吐两口唾沫。”</p>
“然真实是，醉春楼每日都会有女子被老爷公子哥们活活折磨致死。”</p>
“更多的，是被折磨至精神崩溃，至此疯疯癫癫。”</p>
“每一个死在醉春楼绣床上的女子，都是一起惨绝人寰的人间惨剧。”</p>
“阿飞，”</p>
曹刚看向剑眉紧皱的少年，笑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带你去县衙食堂，还有醉春楼？”</p>
“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讲这么多？”</p>
少年点点头，“我这块璞玉，被县太爷看中了~”</p>
“聪明！”</p>
曹刚冲少年竖起大拇指。</p>
“所以，你愿意为县太爷效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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