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掌柜听出来了，这肯定是知道他们家如今在卖糖炒栗子，才会有这个话。</p>
他将栗子壳攥在手心，依然是眉眼带笑：“老爷子，不是我不收你这糖炒栗子，只是我们店如今已经够卖了，属实是……要不，你还是到别人家问问？”</p>
这话说得委婉，方老爷子也听得出来，他给的便宜，人家都不想要，这叫人哪里甘心。</p>
“掌柜的，咱家这栗子，可都是自家人去摘，自家人炒的，都是挑的好栗子，糖也买的贵，要不您再比比？”</p>
都是一个山头出的栗子，方家自然也没挑过什么，不过是说得好听些，主要优势还在肯便宜上。</p>
万掌柜一听一过，也没往心里去，无论怎么说，今日他也不可能把这买卖应承下来。</p>
倒不是方铜有多大的面子，作为清风楼掌柜，也不是第一日同人谈买卖了，前头刚跟人家签了文书，哪有回头就不认的道理？</p>
更重要的是，他跟方铜还有蛋糕的生意，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差上那一斤几文钱的利润，就得罪人。</p>
不管方老爷子怎么说，他就是不松口。</p>
方擎天和方泽天两兄弟也是木的，站在后边也不知道帮忙说话，从听万掌柜不想要开始，就站在后头拉着个脸。</p>
方老爷子只能不甘心地走了。</p>
走出茶楼的时候，方擎天还在后边嘀咕：“爷，咱们这就走了？那不是白大老远背来了？”</p>
他弟也跟着撇嘴：“早知道就应该让爹一起来，他是读书人，这些做买卖的，总要给爹一点面子。”</p>
方老爷子沉着个脸，走在前头不说话。</p>
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出门的这个工夫，正巧被两个人看到了。</p>
二娃眼睛尖，一眼就看到这祖孙仨，伸手拉住一旁的人。</p>
“哎哎，铁柱你看，那是老方家老头吧？”</p>
他一眼看到他们扛着的大袋子，心下觉得不好，“不对劲儿，他们咋会来这清风楼？”</p>
他们村里人，除了方家老大那种的，哪有人没事会进茶楼，看他们背着东西，怕是有点啥说法。</p>
铁柱抓抓后脑勺：“要不我跟着去看看？”</p>
二娃摇头，拍拍他后背：“先不管，咱们今儿个是来送货的，不能耽误正事儿，记得老三回来，跟他说一嘴。”</p>
铁柱点头，跟着他往前走：“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p>
两人把茶楼的货交完，一起回村，没想到晚一点就收到了府城人带来的口信儿。</p>
带信儿的人一走，二娃叉着腰站在院子里。</p>
“得，还想跟他商量商量呢，这家伙还要晚几日。”</p>
他舔舔后槽牙，看了眼方家所在的方向，“别出啥岔子就好了。”</p>
铁柱正在旁边劈柴，大汗淋漓地：“要不让人也带话去府城，问问呢？”</p>
二娃甩甩手：“得了，这一来一回不一定得啥时候，有这工夫人都回来了，干活干活！”</p>
“三百斤炒栗子，还要加蛋糕，这么大买卖，老三在府城肯定也忙活呢，咱们麻溜把活干了，不能给老三拖后腿，府城可要来人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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