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有个孩子站起来，扒着墙头往里看了看，小声说道。德稳多少有点失望，嘟囔道：“他们也该上床办事了，他们不睡，咱们也不睡。”</p>
“谁睡谁是孬熊。”另一个孩子骂道。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又一个孩子探出头去，这一次他来了精神：“哎，快看快看，灯灭了。”</p>
“那还等啥，跳过去啊！”德稳斥责道。于是，几个孩子轻轻爬过矮墙，跳到院子里，又小心挪动脚步来到窗台下，蹲在那里偷听。</p>
晓远和秀梅只顾在屋里说话，丝毫没防备孩子们的偷听。新婚之夜，二人如胶似漆，情意缠绵。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晓远开始有些不老实了，将手伸进秀梅的衣服里乱摸。秀梅说：“哎呀，你老实点，外面有人。”</p>
“哪有人？”晓远静心听了一下，却没听出任何声响。秀梅说：“你慌啥？又不是第一次了，哎呀，你，你轻点压。”</p>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大床便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很有节奏感。</p>
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显得清晰而又辽远。暖风透过窗棂吹来阵阵麦香，令人心旷神怡。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一晃就消失了。人生百年一瞬间，幸福时光大抵如此。</p>
德稳站在窗外听得真切，一时间呼吸急促。孩子们听了一会儿，憋不住欢呼一声，立刻作鸟兽散了。</p>
第二天清晨，晓远起来开门，突然看到门上贴着一首诗：一对新夫妻，两个“老家伙”。</p>
诗是用红纸写的，字体端端正正，写得颇有功力，只不过那“老家伙”三个字用了引号，颇有点深长的意味。秀梅看得满脸绯红。</p>
“这狗日的，”晓远看着看着突然笑了，骂道，“这狗日的是个怪才，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等事来，不过，这文才这水平，却不是他能有的，背后少不了那些‘文曲星’的参谋。”</p>
“他是谁？”秀梅问道。晓远说：“还能有谁？‘二拧劲’呗！”</p>
“还不快撕下来！”秀梅催道。晓远一抬胳膊将红纸给扯下来撕得粉碎，然后团成一团扔进粪坑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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