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杜家的丫头吗？”老齐婆斜着眼看杜若，起身就要拉她，“丫头啊，你这是要去哪儿？”</p>
杜若麻利地躲开，“你谁呀，别拉拉扯扯的，这样不好。”</p>
老齐婆脸面一沉，黑红的脸上更黑了，“我是你齐婆婆。死丫头，不就是去省城上了几天工吗，这就不认人了，还真是势利眼……”</p>
杜若不理她，“哦，齐婆呀，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跟你唠嗑了。”</p>
“你别走！”老齐婆再次上前拉她，“你不能走，你去哪儿？”</p>
杜若再次躲开，“你管我去哪儿？”</p>
“不行，不能走。”老齐婆继续找机会拉她，顺便嘱咐小孙子，“赶紧去找你红豆姐，快点。知道咋说不？说得好，奶给你糖吃。”</p>
“我要吃糖，忘不了。”</p>
这小孩子有五岁的样子，都已经懂事儿。乡下孩子，天天在外面玩，传个话还是能做好的。</p>
杜若冷笑，撒腿就跑，不让这老婆子抓到就是胜利。</p>
她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姑娘，会跑不过一个老婆子？</p>
不可能的事！</p>
杜若跑得飞快，看到牛车就往上跳，还好牛车上还有座位。</p>
上了牛车，她还大声地说：“齐婆，你想干啥？不会是想偷我钱吧？”</p>
“啥？”齐婆子没抓到杜若，气得不行，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个啥？”</p>
杜若呵呵笑着说：“不是想偷我钱啊，那你为啥拦着我不让我坐牛车？”</p>
说到这里，杜若跟赶牛车的五老头说：“五大爷，咱啥时候走啊，再不走我怕被齐婆拉下车。</p>
真不知道齐婆这是咋了，这么多人不拉就专门在这里等拉我，这是不想让我去公社买东西？”</p>
赶车大爷的腿脚不大好，家里没啥壮劳力，大队里为了照顾他，让他赶牛车。工作时间是长了点儿，可多少是个进项。</p>
五老头说：“甭管她。丫头，上车五分钱，来回一毛钱，一起付还是……”</p>
“一起付。”杜若飞快地拿出一毛钱递给五大爷，“大爷，我车钱给了，可不能让人把我给拉下去了。”</p>
五大爷很豪爽地甩了甩长长的鞭子，甩起一个响亮的鞭花。</p>
“丫头放心，老头子的牛车还没有谁敢撒野。”</p>
这鞭子一甩，齐婆子就怂了。</p>
五老头是真敢拿鞭子打人啊，她也就只敢朝着那些脸皮薄的小丫头撒脾气，厉害一点儿的人是真不敢。</p>
杜若很捧场，立马赞道：“五大爷，你这鞭子耍得可真好。”</p>
“那可不？”五老头笑道：“早些年，我都是靠着赶大车的手艺吃饭的，这鞭子还是祖上传下来的。”</p>
一句话，他也是有手艺的人。</p>
“嗯嗯，赶车也是门了不得的手艺活儿。”杜若点头，“五大爷，车上满人了，咱们啥时候走啊。”</p>
不是杜若等不及，实在是她看到丁红豆往这边过来了。</p>
再不走，又是一场闹剧，烦得很。</p>
其他坐车的婶子大娘们也在催，“走吧，五大爷，咱们快去快回。”</p>
都是去公社买针头线脑，还有油盐酱醋的，早点回来还能在自留地里干点儿活。</p>
“走！”五大爷也是到点儿就走，鞭子哪个一甩，老黄牛哞哞叫着就走了。</p>
别看是牛，人家真走起来也不慢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