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与她见礼，见四下无人，她咬唇道：“公主，之前在博陵时，你的话还算数吗？”</p>
聂琚打量着她，“自然算数，只要你能拿出诚意，本宫就会给你同等的回报。”</p>
“公主想要什么？我几位弟弟下落？可以，我告诉你他们在哪。”</p>
几个便宜弟弟，留他们做什么？不如交给公主处置，还省得自己动手。</p>
聂琚有些意外，“你父亲不是将他们藏得很好吗？你怎么打探到？他该防着你才是。”</p>
“是沈靖安，他替我查到的。”</p>
聂琚不解，沈靖安不是与江夏王一伙吗？难道他爱慕长宁，爱到什么都愿意告诉她？</p>
长宁看出了她的想法，着恼道：“他一介阉人，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此人狡猾，他其实是在利用我。”</p>
聂琚由衷称赞，“你这不挺聪明的嘛，知道与他互相利用。正好，眼下我就有件事要你做。”</p>
“什么事情？”</p>
“帮我查一个人的下落，沈靖安肯定知道，你设法打探到后告诉我。”</p>
长宁有些迟疑，“公主何以取信于我？”</p>
如果她将消息提供给聂琚，被沈靖安发现，定然不饶她，而聂琚到时反悔不帮她，她该怎么办？</p>
聂琚冷笑：“本宫一言九鼎，不会对你食言。再说了，你有拒绝的余地吗？你父亲迟要被废，你能落到什么好？”</p>
长宁强撑道：“就算我父亲隐瞒有儿子的事实，陛下也不会废他，他为陛下付出太多，我两哥哥都死了。”</p>
说着她眼圈红了，如果哥哥们还在，她哪会这般低三下四求人？</p>
“长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谢玄做了什么！你父亲与沈靖安曾置他于死地，他，他差点就没命！”</p>
长宁一惊，看来谢玄已将事情告诉过聂琚，但她并不害怕，沈靖安行事干净，并没有留下证据。</p>
聂琚喝道：“你父亲欺君罔上，残害良将，本宫会同他一笔笔算！”</p>
“还有，你说你父亲舍命救陛下。那我问你，为何你父亲活着，而你的哥哥们死了？是不是有人舍出儿子，只为自己上位？”</p>
长宁脸色立时惨白，父亲会会狠心至此吗？不由想到沈靖安曾对她说的：长宁，你父亲不缺儿子。</p>
聂琚不再理她，往园中深处走去，却见一道纤丽的身影于梨花树下。</p>
女子似有察觉，转过身来，她一袭浅青色素衣，发间别着银簪。</p>
肌肤胜雪，鹅蛋脸秀美多情，仪态温婉，硬生生压过半园春色。</p>
聂琚只觉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攥住。</p>
此女容貌，与母后的画像竟有九成像，就连身上的衣物都差不多。</p>
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聂琚扭过头，是皇帝来了。</p>
皇帝的眼睛跃过聂琚，落在女子身上，他的神情十分古怪，双手都在发抖。</p>
“你，你是”</p>
女子敛衽为礼，“妾纪氏，见过陛下。”</p>
皇帝弯下腰，捂脸无声哭泣。</p>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无数次的辗转难眠她如今，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p>
聂琚也哭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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