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种东西,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一个人的话匣子。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待太久了,刘青山晚饭时候的表情一直维持着,喝酒是如此,吃菜也是如此。
漱玉子问道:“刘爷爷,你一个人平时住在这里不无聊吗?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布置也是这个样子,你一个人是不是打理不过来?”
刘青山喝了一大口酒,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习惯了,这里环境挺好的。至于无不无聊?有点吧,但是老了,不想走了。就当是为了一个人守护在这里吧。”
“谁呀?”
刘青山看向漱玉子,她和顾墨坐在一块,左手时不时在对方身上做一点小动作,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我的妻子。”
“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这么多年以来,她爸妈也没说过,刘青山也没跟她说。
“你以前太年轻了,现在啊,你也是个谈恋爱的大姑娘咯,自然就能说了。”
顾墨正襟危坐,一听就是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
两人桌下的小手不知何时缠绕起来,大概是从顾墨吃饱了菜开始的?
刘青山娓娓道来:“当年我还年轻,刚来沪上,以前这里还没开发好,我算是刚好赶上了时代的浪潮,生意有点起色。跟我一起来这里的是我一个青梅竹马,她叫祝桂川,我平时出去工作,她会帮我打理身后的一切事情。”
“她很喜欢山茶花,以前这里不长这样,有一个老人承包了一片地种这个,我和她经常会来这里看花。她在家没事也学着做了各种各样的糕点,我也是她教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跟她以前的婚礼办的很简陋,没有婚纱,没有婚房,什么都没有,但她很开心啊,她一笑起来就像地里的花一样。我今天看你们在花田里面走的样子,就回想到了曾经我和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漱玉子听得很入迷,很美满的故事,可似乎结果不是很令人满意。
她捏着顾墨的手更用力了。
“那祝桂川奶奶去哪了?”
刘青山摘下眼镜擦了擦点滴泪痕。
“你可以不用叫她奶奶的,你叫她阿姨就好了,不过按照你们年轻人来说,你叫她姐姐也许她会更开心。”
“在我们三十多岁的时候她查出了胃癌晚期,治不了,但是我还是带她满国跑,国内不行去国外,没有用。她头发后来掉光了,在最后的一段时间,我放弃了,治不了啊,所以我带她回家了,她给我做了一些糕点,我陪她来到这个地方看着这片花海。”
“我在这里安排了一场婚礼,给她提前定制了一件婚服,红色的,喜庆。后来,没过两天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其实我当时挺后悔的,之前一直忙于工作,因为这座城市当时的竞争很激烈我不敢松懈,她当时说让我陪她不定期一起去医院体检一下,我推掉了,她一个人也没去。如果早点查出来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走之后,我看着我的公司,我想象不到它存在的意义,因为那个陪我一起打拼下来的人没了。我想把所有东西都卖了,但是钱还是不多,所以我又努力了十几年,在那段时间我是认识了漱玉子你的父亲。”
“等差不多的时候,我把一切卖掉,恰巧那个种花的老人也去世了,所以我买下这块地,建了一个房子,种了那片茶花。每年中元节和清明节我都会带一束花到她的墓那里,跟她聊聊天,不然她也会无聊的。”
“我守了这块地二十多年,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不在了,那就把它交给你们吧。”
漱玉子早已泪流满面,她哽咽说道:“刘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祝姐姐还希望你好好活着呢!”
“哈哈哈,我也不年轻啦,没准过两年就要下去见她咯。”
说完,刘青山猛干了一口酒,看向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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