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就算要宽恕、原谅，也得等将仇敌打倒并完成清算再说。</p>
换而言之，我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原谅你，但前提是你的命必须得攥在我的手里，由我来决定你的生死。</p>
但这种在地球现代社会大谈特谈的虚伪宽恕或原谅，在费伦大陆压根没有一丁点的市场。</p>
甚至就连正义之神提尔这样守序善良的神祇，都会支持和鼓励信徒去干掉伤害自己及其家人的仇敌。</p>
所以在这片土地上永远都不缺乏因为仇恨而拿起武器踏上冒险旅途的人。</p>
站在众神的角度，从格乌什想要杀死左思的那一刻起，后者所采取的一切报复措施都是合理合法的。</p>
无论是扶持萨尔撕裂兽人神系，还是亲自下场毁掉整个国度。</p>
当然，前提是左思有实现这一切的力量。</p>
就在万神殿内大部分神祇都在关注局势发展的时候，幽暗少女伊莉丝翠悄无声息来到蜘蛛女神罗丝的身后，压低声音试探道：“亲爱的母亲，你最近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是又在策划着什么可怕的阴谋吗？”</p>
“哼！怎么，你害怕了吗？”</p>
罗丝转过身露出了恶毒的笑容反问。</p>
作为亲生的母女，这两位黑暗精灵神系的母女在长相和外形上明显相似度非常高，但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截然相反。</p>
其中伊莉丝翠明显更加活泼、纯洁、善良，从头到脚充斥着一种原始与野性的美丽。</p>
罗丝则更加成熟、性感，眼神中闪烁着对于世间万物的恶意，以及对于欲望永无止境的追求。</p>
如果不是对精灵的历史有所了解，很难想象她们曾经也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和谐的岁月。</p>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场造成了精灵种族失去费伦大陆霸权的皇冠战争。</p>
也难怪精灵主神柯瑞隆从此之后便对精灵种族内部的邪恶倾向严防死守，决不允许类似的情况再次重演。</p>
因为王冠战争带来的可不仅仅是托瑞尔星球精灵种族的衰落，还有波及到成千上万个位面的神系大分裂。</p>
要知道罗丝和黑暗精灵对地表精灵的仇恨可不仅仅是费伦独有，在灰鹰等其他世界也是同样如此。</p>
“害怕？”</p>
伊莉丝翠轻轻摇了摇头。</p>
“也许换成以前我可能会担心。</p>
可是现在我已经通过这场神战窥探到了您最致命的弱点。</p>
与格乌什一样，您对黑暗精灵信仰的垄断与控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牢固。</p>
反而有一个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无法满足底层民众对于生理、安全、社交和尊重的需求。</p>
尤其是被长期压迫的男性，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逃离那种压抑的社会环境。</p>
所以只要我不断宣扬自身的存在和开放包容的教义，你所编织的那些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p>
到时候我就可以取代你救赎这些可怜的子民，让他们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成为精灵大家庭中的一员。”</p>
“天真！</p>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压根没有半点变化。</p>
我亲爱的女儿，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神战，更不了解索斯总是能赢背后真正的秘密。</p>
你所观察到的都是他故意展示出来充满诱导性的部分，而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原因你连一个都没有看到。</p>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柯瑞隆为什么会把你推出来与我为敌。</p>
他难道就不明白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吗？”</p>
说着，罗丝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与一头瀑布般美丽的银色长发，看上去就如同慈母一般。</p>
但伊莉丝翠却非常清楚，这位母亲在内心之中恨不能立刻掐死自己。</p>
只不过在这个诸神召开会议商讨重大事件或秘密结盟的地方，神力受到了巨大的限制，根本没有谁可以在这里发挥自己的力量。</p>
不过左思可能是个例外。</p>
因为旅法师火花的力量就是连接不同的时空。</p>
“我一定会击败您拯救所有的黑暗精灵！我以自己的生命发誓！”</p>
伊莉丝翠语气中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决心。</p>
在她的眼中，左思已经通过这场神战向自己展示了如何撕裂一个种族神祇信仰根基的方法，以及罗丝残暴统治的最大弱点。</p>
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照猫画虎的借鉴过来稍微修改一下即可。</p>
毕竟龙矛城堡地下那座巨大的城市已经彻底站稳脚跟，正在不断吸纳从幽暗地域逃难出来的黑暗精灵。</p>
尽管这些人并不全部都倾向于善良，但他们对于传统社会那种女尊男卑的关系和关于地表世界的大量谎言，无一例外都表现出了深恶痛绝。</p>
部分被压抑比较狠的家伙更是在到来之后主动加入巡逻队，与传统卓尔各大家族派出的追猎小队进行厮杀，只为能亲手用最残忍、最痛苦的方式砍死几个罗丝的高阶女祭司。</p>
伊莉丝翠相信，只要这些子民多与地表世界的盟友们接触，了解什么是善良和正常的生活，肯定会一点一点抛弃黑暗的过去拥抱充满希望的未来。</p>
不管怎么说，追求美好、安逸、舒适的生存环境一直都是绝大多数智慧生物的本能。</p>
哪怕像夺心魔这样以大脑为食的邪恶怪物也不例外。</p>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因为很快你就会得到这样一个机会。”</p>
罗丝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很快便启动传送门返回自己在无底深渊的深坑魔网。</p>
“很快我就会获得一个机会？”</p>
伊莉丝翠脸上浮现出疑惑与不解的表情。</p>
因为以她和蜘蛛女神之间神力等级的差距，不经历个几百年乃至几千年的拉锯战，是绝不可能轻易赢得胜利的。</p>
而且两人的争斗也不仅仅局限于费伦大陆，而是所有跟精灵国度阿梵多有连接的物质位面。</p>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幽暗少女还是决定等这场神战结束后找个时间去跟左思聊聊，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帮助。</p>
就在这对母女交谈的功夫，萨尔与兽人蛮勇之神巴格杵的战斗终于也接近尾声。</p>
尽管后者不可思议的蛮力、强壮和堪称恐怖的魔法抗性，都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凭借元素位面力量的加持还是逐渐占据上风，并一次又一次挥舞毁灭之锤给予敌人狂风骤雨般的打击。</p>
轰！轰！轰！轰！</p>
每一次的捶打都会在巴格杵那硕大的身躯上留下严重淤伤。</p>
而萨尔则凭借大地之力与神力相结合所形成的岩石铠甲来抵挡对方的拳头。</p>
此时此刻，兽人蛮勇之神不喜欢使用武器的弱点被体现的淋漓尽致。</p>
尽管他的拳头依旧破坏力十足，可以瞬间就在地面砸出半径超过数十公里的恐怖深坑，可在遇到岩石铠甲之后大部分都会被吸收，最后打碎并命中萨尔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力道了。</p>
这也就意味着萨尔根本不需要闪避，直接迎上去跟对方以伤换伤。</p>
反正自己受的是轻伤，而且还可以通过萨满法术进行治疗，可敌人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在挨毁灭之锤加持了元素力量的重击。</p>
最开始的时候，萨尔还以为巴格杵这样做是因为拥有某些挨打后才能发挥出来的超凡神力。</p>
但没过一会儿功夫他就意识到这完全是对方脑子一根筋转不过来弯导致的结果。</p>
要知道巴格杵的神职中可是真的有“愚笨”，属于典型用智商来换取力量的神，根本没办法进行任何理性和稍微有点深度的思考，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战斗跟挥舞拳头打人。</p>
不过他也并非一无是处。</p>
比如说免疫一切汲取力量属性的魔法效果，确保在战斗中自己的力量永远处在理论上的最大值。</p>
再比如说他的拳头可以无视防护魔法，令包括石肤术、护盾类法术起不到应有的作用。</p>
但这种能力显然对于足有一米厚的岩石盔甲并不起作用。</p>
因为这玩意根本不能算是防护魔法，而是应该算成一堵墙。</p>
“啊啊啊啊！！！！！！我要捏碎你的骨头！”</p>
早已失去理智彻底变成野兽的巴格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萨尔的腰想要将其摔倒并展开地面缠斗。</p>
与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不同，他的作战风格更倾向于没有任何章法的野蛮人，所以像搂抱、摔跤、绞索等缠斗技巧使用的格外多。</p>
尤其是将对手摔倒之后骑上去的殴打，更是其能够打赢一场又一场胜利的关键所在。</p>
只可惜，这位兽人的蛮勇之神这次遇到的是身经百战的萨尔。</p>
早在奴隶时期就以角斗士的身份打过各种各样的比赛，对于如何应付这些贴身的地面技巧早就熟悉的不得了。</p>
在被抱住的一刹那，他并没有一丁点的慌张，反倒是施展萨满的元素魔法直接在背后凭空造出一大块像小山一样的坚硬岩石作为依靠，没有被轻易的摔倒。</p>
当后背有了借力的点之后，立马抬起一条腿用膝盖狠狠撞击巴格杵两腿中间的要害。</p>
砰！</p>
仅仅一下，剧烈的痛苦便让后者不受控制的弯下腰夹紧双腿。</p>
“不好意思，傻大个，游戏结束了。”</p>
萨尔趁机举起手中闪耀着银色电光的毁灭之锤发表了胜利宣言。</p>
下一秒……</p>
刺眼的神力闪电从天而降击中了锤子，而锤子紧跟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来将巴格杵的脑袋砸了个粉碎。</p>
当后者的脑浆四散飞溅、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不甘的抽搐时，那些仍旧还在拼命抵抗的兽人祈并者终于开始出现大面积的崩溃。</p>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蛮勇之神可是力量的象征，是神系中除了格乌什之外最强大的神祇之一。</p>
但现在却被一个刚刚崛起的新神当众以光明正大的手段击败。</p>
虽然其作为神明的精神本质并没有死，仍然在试图修复身体继续战斗，但这种挣扎明显是徒劳的。</p>
还没等把脑袋修复，萨尔就又抡起锤子像对待兽人之母一样将其活生生砸成一滩肉酱。</p>
没过多久，另外一位涅法雷姆就借助洞境树来到了战场中央，以永久性失去自己的力量作为代价将其彻底抹去。</p>
至此，格乌什两个最重要、同时也是最忠心耿耿的帮手全都没了，只剩下两个墙头草还在军神猛烈的攻击下苦苦挣扎。</p>
“喂！依那伏！你那边需要帮忙吗？”</p>
倒出手来的萨尔朝着自己的盟友兼未来的从神大声询问了一句。</p>
“不，不需要，这两个废物交给我就好。要知道我可是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p>
依那伏舔了舔剑刃上沾染的神血，满脸都是快意的神情。</p>
尽管他曾经试图拉拢依卓斯与沙葛司，但这并不意味着喜欢对方。</p>
恰好相反！</p>
他非常鄙视依卓斯的软弱，同时痛恨沙葛司揭露了自己对于神系主神宝座的野心，现在正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p>
“好吧，随你的便，我正好可以歇一会儿喘口气。”</p>
眼见军神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萨尔也乐得清闲一屁股坐在地上，观察整个战场的局势。</p>
尽管兽人神系中的最后一个英雄神——杰德雷格正在竭尽所能的抵挡凶猛异常的绿潮，甚至还凭借自己的力量摧毁了一个距离地面非常近的战斗月亮，可对于战争的走向影响却微乎其微。</p>
尤其是当双胞胎发现这个更美味的可食用对象之后，立马便冲过来展开了围攻。</p>
眼下杰德雷格已经根本顾不上去对付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完化兽人，只能拼命抵挡这两个下手又黑、嘴巴又毒辣的小鬼。</p>
不用问也知道，他之所以还没有放弃就是在期待奇迹的出现，即格乌什能击退左思将所有入侵者都赶出去。</p>
但是很遗憾，这种不切实际的渴望终究只是泡影。</p>
虽然由于虚空笼罩的区域一片漆黑，外面根本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p>
可大概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所有观众都看到有一只沾染着鲜血的眼睛从里边被扔了出来。</p>
格乌什的仅剩一只眼睛也被挖了？！</p>
这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有意为之在向某位神致敬？</p>
万神殿内所有的神祇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精灵主神。</p>
柯瑞隆则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头回应。</p>
他当然知道这绝对是故意的。</p>
以左思的性格，既然决定要报复就一定会把事情做绝，让格乌什在陨落前品尝到最极致的羞辱。</p>
而这只眼睛仅仅只是一个开始。</p>
毕竟格乌什的信徒和牧师们可是一直在宣传他那只丢掉的眼睛并不是在战斗中失去的。</p>
因为没有人可以弄下伟大兽人主神的眼睛。</p>
真相是被卑鄙的柯瑞隆偷走了。</p>
而现在左思要做的就是让所有兽人都亲眼看到格乌什另外一只眼睛被自己亲手挖出来，以此来彻底摧毁他们的精神和信仰。</p>
“无趣。看来这群丑陋的野兽已经要完蛋了呢。”</p>
爱与美之神淑娜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后捋了捋自己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站起身召唤传送门消失得无影无踪。</p>
她原本就对战争这种会摧毁美好事物的行为充满厌恶，今天之所以会露面不过是为了来看左思这个名声大噪的旅法师，顺便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的菜。</p>
现在她已经得到了答案，自然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p>
“又是一场辉煌的胜利。看来我应该准备一份小礼物，等会儿送给索斯作为祝贺。”</p>
坦帕斯也同样对这场战争失去了兴趣。</p>
因为他是战争与战士之神，并不是胜利之神，已经确认结果的战争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吸引力。</p>
相比之下，他倒是对那些欧克兽人充满了兴趣，想要试着看看能不能从左思手里弄一点出来，种在自己的国度内。</p>
如此一来就能让绿皮兽人天天跟自己的信徒展开规模空前大战，到时候每天都有新的乐子可看，甚至还能亲自加入其中享受无边的快乐。</p>
不得不说，坦帕斯的这个想法着实是有点危险。</p>
只要他一个没控制好让完化绿皮兽人的皮屑、头发、指甲等散落到其他位面，用不了多久便会泛滥成灾甚至是取代无底深渊的恶魔，成为这个宇宙的第一大祸害。</p>
就在所有人死死盯着战场中央那个黑色球体的时候，获得了旅法师火花的主脑也开始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对所有兽人神系所能触及到的位面展开了精神攻势。</p>
通过堪比夺心魔之神——伊尔神思因一样强大的灵能，她直接让所有兽人诸神的信徒看到了这场正在进行中的神战，通过无比震撼的画面直播了两位神的死亡，以及格乌什最后一只眼睛被丢出来的过程。</p>
尽管很多牧师宣称这一定是邪魔与敌人制造的幻象，绝对不要轻易相信。</p>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无法再获得神术，更不能与自己信奉的神明取得联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