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扒拉几下，随即便把粥喝得精光。 </p>
他将碗筷递给成碧，随后便坐得笔直，等待白明微开口。 </p>
白明微原本在忙着手头的事情，抬眸时见他这般模样，开口询问：“七哥，你好像对孟子昂的事情格外关心？” </p>
白瑜如实回答：“不瞒明微，我心底有愧。” </p>
白明微闻言，随即搁下笔，认真地看向白瑜：“七哥，你是觉得当初没有帮到孟子昂，所以有愧？” </p>
白瑜摇头：“不止如此，我更愧疚于，当时年轻笨拙，没有看出孟兄的苦衷。” </p>
“倘若我能再细心一点，能早早发觉，当年的事远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兴许孟家后来的悲剧，还能避免。” </p>
白明微叹息，随后递给白瑜一折小册子： </p>
“七哥，就算当初你发现孟家背后的隐情，也无济于事，因为此事牵涉甚广，当年恐怕只有祖父能斡旋其中。” </p>
“只是孟家后来遭遇灭门的那个时候，恰逢西楚摄政王夺回权势的前夕，祖父为了避免西楚的事波及到东陵，所以前往西楚了。” </p>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祖父这一走，秦家便无法无天，孟夫子虽享有清誉，却无权无势，怎能与秦家抗衡？” </p>
“而唯一还算明事理的太后，正在温泉行宫养病，宋太傅只听太后的意思。” </p>
“这种情况下，孟家求助无门，没有人能改变他们的遭遇和结局，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p>
顿了顿，白明微很认真地看着白瑜： </p>
“七哥，在孟家刚遭难的时候，你是唯一出手帮助的孟家的人，在那个年岁，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必自责。” </p>
白瑜闻言，内心的愧疚并未因此消弭。 </p>
只是妹妹的关心，到底叫他好受许多。 </p>
他接过折子展开，不错眼地看着，前面的信息与他知晓的相差无几，只是更为详细。 </p>
字里行间的描述，也不似孟子昂亲口所述那般云淡风轻。 </p>
而是用适当的遣词用句，记录了当年的事发经过。 </p>
白瑜就这么看着，手却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p>
没有看到最后，他便猛然阖上折子。 </p>
向来谦和的他，竟破口大骂：“畜生！” </p>
可想而知，孟子昂究竟经历了什么。 </p>
那被活活剖出的成型男婴，以及被挫骨扬灰的妻子。 </p>
从妹妹的遭遇到妻儿的一尸两命，从头到尾，只是其中一件事，便都能击垮一名大汉。 </p>
而孟子昂却一件件经历，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事情发生。 </p>
上天没有帮孟子昂，奇迹并未出现。 </p>
这种压抑与绝望，从字里行间满溢出来。 </p>
便是坚强如白瑜，都无法坚持看到结束。 </p>
用了良久时间，白瑜才平息些许。 </p>
他继续翻看，等看到最后，他咬牙切齿：“竟又是太子！” </p>
是的，当年孟家之事，表面上是因为孟子昂与秦文锦之争，实质上却牵涉到太子。 </p>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怕是只能让孟子昂亲口说。 </p>
孟家与一国储君，有着云泥之别。 </p>
不说孟家，就算如今的朝臣，谁又有着能撼动储君的实力呢？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