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舒啧啧摇头：“残暴，太残暴了。” </p>
风墨白挑唇：“这叫挫骨扬灰。伤了至亲至爱的人，就该被挫骨扬灰。” </p>
顾明舒笑道：“说得没错，委实解气。等路过的狗把他留下的痕迹舔舐干净，那就更解气了。” </p>
两人说着，便转向顾府的方向走去。 </p>
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一堆残渣，并不影响他们分毫。 </p>
手段虽然有些粗暴，但对付赵襄这样的人，让他死十次都不足惜。 </p>
风墨白开口：“策荣这孩子，看起来憨厚，实则该决断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p>
顾明舒偏过头看向他：“你有没有觉得，策荣很像一个人？” </p>
风墨白笑问：“你指的是卫骁？” </p>
顾明舒点头：“那是自然，你不认为他们两个人很像吗？” </p>
风墨白表示赞同：“诚然，策荣身上，有卫骁的几分影子，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p>
顾明舒道：“有你这个师父，他以后差不到哪里去。” </p>
风墨白问：“你这是在借策荣夸我？还是不着痕迹地给我塞了个徒弟？” </p>
顾明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吟吟地说着：“风墨白，你不觉得自己很适合为人师么？” </p>
“你看看我那六妹，什么武功底子都没有，现在随便一个寻常人，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p>
风墨白的嘴角，已经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 </p>
“六姑娘吃苦耐劳，而且聪慧有天赋，这都是她努力的结果，你别恭维我，受不起。” </p>
顾明舒：“还是你的功劳，要不是有你这个师父指点，六妹不会有今日的造化。” </p>
风墨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小骗子，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骗我给那三个孩子当师父么？” </p>
顾明舒一字字解释：“重渊，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合适的人。” </p>
“我自己的武功，都学得不明不白的，要不是这十数年的刻苦，我也没有今日这番成就。” </p>
“你肯定也知晓，我并不适合教别人习武，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你身上。” </p>
风墨白掷地有声：“不过分。” </p>
顾明舒抬头：“嗯？” </p>
风墨白一句句解释：“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小姑娘，这个世上若还有比照顾你更叫我欣喜的事，你的需要便是其一。” </p>
“只要你需要我，你需要我在你身边，需要我帮你办事，不管做什么，都不过分。” </p>
说到这里，风墨白止住脚步，面对她的方向。 </p>
郑重其事。 </p>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我觉得还有必要再说一次。为你做任何事，我都甘之如饴。” </p>
夜风轻轻拂过耳畔，不时带来几声鸟鸣。 </p>
顾明舒望着面前的风墨白。 </p>
望着这个白衣如霜，如同落在院落深处一滴干净白雪的男人。 </p>
她默了半响，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p>
这笑容，只有被宠爱的孩子才会露出来。 </p>
她说：“重渊，能够遇见你，识得你，真好。” </p>
风墨白久久不语，他唇角又不可抑制地扬起。 </p>
但他并未像往常那般，说着甜言蜜语，用着油腔滑调。 </p>
他说：“回吧，你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夜就好好睡一觉。等你养足了精神，才能应付秦丰业接下来的招。” </p>
比起剖白心迹，他更关心的是，小姑娘睡得够不够，吃得好不好。 </p>
心悦一个人，具化后会是什么样子？ </p>
或许是海誓山盟，惊天动地的轰轰烈烈。 </p>
又或许渗透到生活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如同细水长流，绵绵不绝。 </p>
而大多时候的风墨白，都带着日常的烟火味。 </p>
在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无微不至。 </p>
或许，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最踏实舒心的样子？ </p>
“好。”顾明舒应下，乖巧得像个孩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