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墉，你终于死了！” </p>
“从今往后，没有人再对朕颐指气使，没有人再对朕指手画脚了。” </p>
“朕怎么做这个帝王，轮不到你来教。” </p>
“老了就该死，你没必要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p>
“朕先杀你，然后屠戮你的子孙！抹除你整个顾氏一族，让你们枯骨荒冢无人问！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p>
说完，元贞帝又刺了一剑又一剑，直到祖父支离破碎，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与触目惊心的鲜血。 </p>
她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因此乱了阵脚。 </p>
尽管这些情景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鼻端的血腥味都无比清晰，她依然没有任何动摇。 </p>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在竭尽全力护住这个家。 </p>
她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p>
于是，祖父消失了。 </p>
接憧而至的，是躺在她怀里逐渐冰冷了身躯的二嫂。 </p>
二嫂分明已经故去，可却忽然睁开眼睛，那噙着满足笑意的面庞，也变得不甘愤恨。 </p>
二嫂一字一句，嘶声咒骂：“该死的分明是你！为什么让我替你死？！为什么？我还这么年轻！我本可以改嫁再寻幸福！是你害惨了我！” </p>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二嫂的声音变得空灵飘忽，遥远而难以捉摸。 </p>
二嫂究竟是如何死去的，她心底知晓。 </p>
二嫂毫不犹疑地挡下那一剑，是出自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p>
这些事情，她早已想清楚。 </p>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二嫂的祝福，好好地活下去。 </p>
所以，这件事情同样伤不了她。 </p>
可最后一件，却叫她花了许久，许久，才从那噩梦中挣脱。 </p>
那是她从未想过的，无比可怕的心魔。 </p>
“呕！” </p>
一声剧烈的呕吐，顾明舒猛然从回忆中惊醒。 </p>
睁开眼睛，就着昏黄的烛光，他看到风墨白的嘴角，挂着鲜红的血线。 </p>
方才，是风墨白承受不住痛苦，猛然喷出一口血。 </p>
“风墨白！” </p>
顾明舒失声呼唤，惶恐得不成样子。 </p>
他把弱小而无助的风墨白紧急搂在怀里，一遍遍在他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我在，我就在你身边！” </p>
风墨白自然是听不到的，抖动得更剧烈了，像是陷入了极为可怕的回忆。 </p>
素来冷静的顾明舒，苍白着一张脸。 </p>
她颤着声问：“前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 </p>
酒僧打了个酒嗝，无情地摇头： </p>
“你现在也大概知晓贫僧在酒里加了什么料，此药一服下，非生即死，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 </p>
顾明舒深吸一口气，那面上的担忧，是那般毫不掩饰，显而易见。 </p>
她惯来克制，鲜少露出这般激荡的情绪。 </p>
可见，她是真的害怕了。 </p>
“风墨白……” </p>
顾明舒唤了一声。 </p>
“呕……” </p>
回应她的，却是风墨白再度呕血的样子。 </p>
她面无血色，连忙伸手去擦风墨白唇边的血。 </p>
可手刚伸到那里，风墨白又接连呕了几口。 </p>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是越接越多，很快她的手心、手腕，到处都是鲜血。 </p>
“风墨白！”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