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舒见到风墨白时，他正趺坐在小几面前，依旧是一袭不染纤尘的衣裳，衬得他的面庞有几分苍白。 </p>
遥遥望去，仿佛宁静院落深处的一抹雪色。 </p>
顾明舒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p>
说完，她没有立即言语。 </p>
风墨白藏在袖底的手紧紧握住，缠绕在手掌上的纱布霎时渗出血迹，他不以为意，面上一派淡然：“刺客的来历，已经查清楚了。” </p>
从顾明舒开口的那一刹那，他就知晓顾明舒的决定。 </p>
意料之中的事，但在面对的时，还是会叫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p>
失落之余，他也能理解。 </p>
理解在小姑娘心里，家国天下与他，他总是排在后面的那一个。 </p>
不过这种情况下，若是他还强求，那他还是个人么？ </p>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选择默默地帮助与守护。 </p>
顾明舒坐到他面前，声音冷凝：“可是很早以前就布下的？” </p>
风墨白敛住一切情绪，神色端肃：“正是，你可还记得当初李贤昭被你父叔兄长抓住后，有一日却突然消失在地牢中？” </p>
顾明舒双目骤凝：“你的意思是，杀我二嫂的凶手，与当初协助李贤昭逃狱的人有关？” </p>
风墨白点头：“不仅有关，而且还是同一个人。正是他协助李贤昭逃走，随后又与李贤昭里应外合，掳走平城的百姓，并且给八万大军下药。” </p>
顾明舒微微垂下的长睫猛然掀起，眸中一片冰冷的雪亮：“他与北燕元家有何关系？” </p>
风墨白把一叠纸张递到她面前：“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从这些信息中可以推断出，他正是元五的替身。” </p>
顾明舒把风墨白递来的消息一一过目，随后把纸张轻轻放在桌面上：“倒是与我想的差不多，这样的人物藏在平城，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也未必能发现，更何况这颗钉子安插了这么久。” </p>
原来消息上称，弑杀任氏的影卫，正是平城富户关家的嫡子，年方十八岁。 </p>
也就是说，这个身份于十八年前便已布下。 </p>
北燕的棋子，以东陵人的身份在东陵十八年之久。 </p>
且不说对方还是个影卫，便是寻常暗桩，也很难发现。 </p>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能从地牢中救走李贤昭而不被察觉，而今又能潜入居所行刺的原因。 </p>
其实在他国布下细作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正如风墨白也会在东陵安插钉子一样。 </p>
有些细作一生人只有一个任务，其余时候他们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因为如此，才会令人防不胜防。 </p>
风墨白缓缓说道：“与这一条线有关的所有人，我都清理掉了。” </p>
顾明舒闻言，心头一动的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p>
也就是说，北燕元家失去了伸向东陵的最利的爪牙。 </p>
但这并不代表，危险就此结束。 </p>
且不说虎视眈眈的元贞帝与秦丰业，只说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五，都可能还有后招。 </p>
北燕惨败于顾家军手里，且大长公主府四个人中龙凤，都命丧与她交手的过程之中。 </p>
于公于私，北燕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一次的刺杀，只是一个小水花。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