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用过的物品，按我们的习俗是要烧掉的。</p>
但我这代人没那么多讲究。相信爷爷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我给他烧一堆又脏又破的玩意儿。</p>
在李姐的陪同下，我扛着垃圾袋走出室外。</p>
随着靠近垃圾堆，腐臭味也变得愈发浓烈，说实话，已经快超出人类的忍耐极限了。</p>
“李姐。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这么臭吧？”我捂住鼻子，向李姐问道。</p>
李姐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维持着笑容。</p>
“哎呀，这里一直是这样的。”</p>
“是吗？真亏你们忍得了。”</p>
这种老城区的露天垃圾堆，半个月才会处理一次。</p>
要是遇上个阴天太阳天，又有人往里扔了厨余垃圾，那味道确实不得了。</p>
但当我来到垃圾堆前，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p>
铺天盖地的苍蝇受到惊吓，如帷幕般掀起浪潮，飞扑到人脸上。</p>
我赶紧把垃圾甩进去，转身离开。</p>
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p>
看到的瞬间，我并未在意，以为是个黑色塑料袋。</p>
但图像在脑内闪回的瞬间，我却意识到，那不是袋子。</p>
而是头发。</p>
包裹着人类头颅的、女性长发。</p>
我猛然回头。</p>
但此时的垃圾堆里，再次被海量的苍蝇覆盖，盖了棉被似的，黑乎乎的一片。</p>
“伊言快来吧，再等下去饭要凉了。”李姐在身后催促。</p>
“好。”</p>
我心不在焉应答着，跟随李姐走去。</p>
脑内却在回想，苍蝇飞向空中的一瞬间、垃圾堆里的真实景象。</p>
有衣服。</p>
具体的记不太清，但肯定有几件不同颜色的衣物。</p>
还有</p>
思考间，我和李姐经过走廊，来到103室的门前。</p>
房门打开的同时，我再次被扑面而来的气味吸引。</p>
不是饭菜香。</p>
而是不久前刚闻到的恐怖恶臭。</p>
也是这一刻，我终于回想起垃圾堆中某些特定形状的事物。</p>
人手、人脚、人头。</p>
被蛆虫啃噬，却依旧能看出形状的那些部位</p>
我默默抬头。</p>
李姐家中，客厅与餐厅相互联通，亮着橘黄色的灯光，是促进食欲的色彩。</p>
但前提是，摆在你面前的是能吃的食物。</p>
那张圆形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p>
一锅探出人脚和原味大肠的汤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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