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顿了下,在他怀里转身仰望他,“偌大的王爷,王爷想住哪便住哪,哪需要问妾身?”
看着她的怒气,晋楚安也怔了一瞬。
却又瞬息抑制住了与她就暮乌之事再起争吵的想法。
“抱歉。”
见他认错得这么快,周怡自然知晓他只是在哄她,对此前对暮乌所做没有半分歉意,只是在向她低头罢了。
“哎——”
周怡不由得叹气出声。
“我知晓,要你毫无芥蒂接受他的存在是痴心妄想,日后我会竭力不让你们二人见面的。”
这怎么可以?不让他们两见面,不就等于周怡与暮乌见面时,他不能在旁观看?
这不是更给了那小子机会?
晋楚安自然不能同意。
只是,周怡面上显露的疲态,让他一时没有出声拒绝。
他顿了顿,还是哄着她一般点了点头。
周怡也知晓,他这时的表态,绝不会是他的真实想法。
但她今日确实没那个心思,再与他就此争辩。
“不说这些了,是否要现时接见溪康郡使者?”
话题转到正事上,晋楚安面上生动的神情消失不见。
一派冷漠道:“接见倒是不急。”
周怡不解瞥了他一眼,“若是不急,我们这般迅速回来是为何?”
见她没给他留一点面子的拆台,晋楚安一时无语凝噎。
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急着回来是为此前猜想的可能,不是为了这人。”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周怡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不信任这人。”
晋楚安点头,“信使在战事胶着之时皆可来去自如不受阻拦,是两方皆信守礼义廉耻,但——现时我们的敌人,都不是人了,哪有什么廉耻道德可言。”
周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面对这样的敌人,谨慎些未免落入陷阱圈套,也是应该。”
两个对视一眼,周怡明白了他深层的意思,又是点了点头道:“那便探一探吧。”
若是这人没什么问题,耽搁一时也无事。
若是这人有问题,也就不用再听他口中所言,两人也能知晓,南境是否陷落。
达成共识,两个隐去身形,悄然到达信使所在的前院。
现时将至黎明,所见皆是雾蒙蒙一片。
两人相携漫步在白雾之中,宛如身处云端。
不止避过使者带来的侍卫,连同暗中监视的千机卫,两人也未有在其眼前显露半点踪迹。
径直站在使者宿下的房屋门外,静听着内里翻来覆去的声响,同不时响起的叹息声。
许久未有其他异样,在两人都要觉着此人没问题之时。
周怡倏然察觉到了,自屋内生出的阴冷之气,清淡而缥缈,若是周怡此时全神贯注才能察觉,她都要以为这是幻觉了。
能让人感到阴冷的气息有很多原因,但这难以言明的感觉,除了在与晋楚沂有关的事上。
她从未在其他时候察觉到过。
晋楚安也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为防带来那抹气息的人察觉到两人,两人默契地转身,快速离开此地。
回到后院,两人就此开始讨论。
第一句便是定论。
“看来,南境确实是出事了。”
晋楚安颔首,“无论今夜来的是否是本体,都可以看出,晋楚沂并不会被阵法所困。”
他这话一出,周怡就蓦地想起一件事。
关于巫祸的事。
那被八方游魂旗解决的巫祸,是真的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