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安一心都投在了药道上,想不明白他们是如何陷落的,索性也懒得想了。
知晓周怡问此话,是没有夹带一丝情欲,只是想知晓熟识之人情况如何,并不会回头,让对方道心不稳。
便不说那些虚言,直言说道:“还行吧,入道时有些险阻,如今全然平了,修为一日千里,至今修炼无情道不过半年,早已跨过筑基大关,修为圆满,近日似打算攻克金丹难关。”
‘有些险阻’短短四个字,将那灵力逆转,月余来到阳定峰,皆是拖着残破的身子,一脸颓唐之色的少年艰难境况概括。
谷安倒也不是有意简短去说,更没有害怕说了,她会担忧,那人便又会重蹈覆辙的想法。
而是觉着,这段艰苦时日,在他那如日千里的修炼进境中,根本不值一提。
哪个修炼之人,不用受些苦呢?更别说,无情剑道本就进境傲人,受些相应的苦难,也是为他磨炼道心巩固修为,应该的。
再说了,他这小徒弟,气运、天赋皆是绝佳,千百年来难有人企及。
不也还是受了那么多苦难,才走到如今吗?
完全忘了,周怡受的大部分苦难,都与修炼无关。
果然,周怡便如他所想,只是随口问问他近况罢了,闻言不再多言。
只是似宽慰,又似感叹地说了声:“真好。”
话题换了几番,两人终是无话再细聊。
谷安贯喜午睡,周怡不多打扰他,应下替他照看炉火一事,便让他安然睡下。
自己则是在旁静心修炼,不时抽出心神加把柴火,倒也算得上自得惬意。
这般修炼中,白日如水流淌消逝,夜幕沉沉压下。
周怡收回外放探知的灵力,起身松了松紧锁的肩头,谷安也恍然醒了过来。
从周怡手中接下看护炉火一事,将她赶去休歇。
周怡早已习惯他午时睡到酉时,而后忙碌到丑时才再度睡下的混乱作息,也没有劝解他的意思,应下便去往院外竹林清溪洗漱一番。
倒也不是不能用丹药或是术法直接清洗,只是周怡还是喜欢保存着普通人的习惯。
有美食绝不忌口;有自然潺水,绝不启用丹药术法。
如今夏日将近,夜里闷热不堪,本只打算简单洗漱的周怡,见着这幽深清亮的潺水,蓦地升起了匿于其中的想法。
这般想了,左右无事,便这般做了。
阳定峰虽有谷安留下的大阵,但未免阵法经久未有加固失效,褪去衣物前,她停顿少顷,还是建了一个小小的迷阵。
随后才不疾不徐褪去衣物,赤足走进泛着凉意的春水之中。
幽静竹林旁波光粼粼,不时一阵清风徐过,树影婆娑。
映着月光的水面上,一宛如鲛人女子,在粼粼水光中流转翻腾,神情畅快。
不一会儿,女子停下动作,半个身子掩在水下,光洁的肩头脖颈裸露在月光之下,在水面同高空月光映照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覆上了一层绚烂的光彩。
发丝缠水坠下脊背,头微仰着,光洁的面容面向月光,覆上光彩。
倏然,她睁开眼,清透如红琥珀的眼眸,蓦地洒进点点宛如圣光的光辉,眼底盛放出耀眼的华彩。
让她看起来,宛如山中精灵,又似月下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