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千机卫护卫,两人就免了一番辛苦。
晋楚漪也不用御剑带着周怡,而是随着她坐进了舒适宽大的飞骑轿厢。
手一时在珠帘上撩动,一时在软垫在抚摸,口中喃喃道:“真是阔气啊他,我这挂着郡主的皇室近亲,真是比不上他这正统一脉。”
周怡摸索着将窗帘撩起,让清风吹散有些缭乱的情绪。
“你又何必羡慕,这权势和自由你皆有了,竟还羡慕他那无尽职责垒砌的辉煌?”
晋楚漪默默停下动作,安稳坐在她身边望着她的侧脸,低声问道:“我一直想问一句,你们的关系?”迟疑着未有说尽。
明面上的夫妻?不像。
夫妻哪有像他们这样,经久不见上一面,并且各自独立不依附另一人的。
相处方式的朋友?更不像了。
朋友也不是他们这样,时而寡淡如水,时而又浓烈如墨。
她的想法周怡能猜到,周怡也未有打算敷衍她,沉默想了想回道:“生死与共的盟友吧。”
或许也是高山流水的知音。
交谈从不用言深,便能明白对方所想。
相处如涓涓流水,舒缓怡然。
晋楚漪闻言莫名也陷入了沉默,未有再开口,周怡也不问,自倚靠窗边,享受着微凉秋风拂面。
不多时到达,处于江东的江山郡境内溪安县。
飞骑散去,晋楚漪牵着独身寸步难行的周怡,往城门处走时欣欣然道:“我小姨就在这溪安县,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来这玩的景象呢——”
欣悦的话语戛然而止,周怡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寒气,让她因药物对寒意渐渐麻痹的身子,泛起了微弱的酸涩疼痛来。
奔跑的慌忙脚步声,棍棒重重敲打在皮肉骨头上的闷响,尖利的哭喊同孩童的抽噎,等等。
各种带着惹人烦扰情绪的嘈杂声音,钻进周怡脑中。
她忍不住颦眉,却蓦然察觉到声音减弱,似瞬间转移到了远方。
“晏双?”这般异样,周怡定然不会认为,他们不经她同意,便带她远走。
只能是晏双施展了什么阵法。
确如她所想,晏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响起,“师兄说,王妃身子不宜受外界烦扰,伤身。”
谷安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周怡也不可能去找谷安验证。
她未有同晏双就此事多聊,转问道:“城里出什么事了吗?”
晋楚漪还处在震惊中未有回答她,自然还是晏双回道:“似是官兵正在镇压暴乱。”
话不尽然。
何止是镇压。
眼眶血红的执权者,手握棍棒甚至刀剑,在街上大肆砍杀。
一个个青年倒在了血泊之中,还不罢手,似要将呼吸全无的尸体挫骨扬灰一般,一下又一下砸在生还之人的心脏上。
小孩跌坐在尸体旁抽噎,女子在护卫着自己孩子哭喊求饶,老人在无言奋力反抗,青年死在了刀剑之下。
风声呼号,枯叶飘飞。
血色洒满长街,宛如人间炼狱。
晋楚漪终于回神,几步冲了上去,一剑挑开将要施加在孩童身上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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