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姐激动地捏着小纸片,发了一上午的呆,无心工作。
夏习清一路坐上了顶层,刚出电梯门就看见一个恭恭敬敬冷着脸的高个儿女人,“夏少,我是董事长助理anlica,这边请。”
懒得多说话,夏习清跟着走到了夏昀凯办公室,anlica推开门,报告了一声,夏习清就走进去了。夏昀凯正面对着办公室的落地窗站着,听见动静转过身,对夏习清热切地笑了一下,笑得他难受。
“废话我就不说了,我跟你之间也没必要演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夏习清一身痞气,直截了当坐上夏昀凯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两只脚叠着搭在他的桌上,“我要寰亚参与钟魏两家合作的项目里。”
夏昀凯眉头皱起,“钟池的项目?”
“没错。”夏习清摘下眼镜在手指上转了转,仰着脸冲站在左侧的夏昀凯笑了笑,“也不对,我不是要寰亚参与,我是要寰亚直接踢掉魏旻的团队,取而代之。”
听到夏习清说出魏旻的名字,夏昀凯走到了他对面坐下,“前两天周家老二打人的事,跟你有关系?你要帮他出头?”
夏习清转墨镜的手指停了一下,冷笑出声,“事实上,是他为了帮我出头,才把魏旻那个狗东西打进了医院。”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偌大无比的办公室,“你每天坐在这么漂亮的办公室里,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被人下药强·奸吧。”
看到夏昀凯脸色一变,夏习清又笑了笑,“别紧张,是强·奸未遂,我还不至于给你丢这么大人。周家小少爷给我出了头,我心里挺感激的。不过呢……”他的手指摆弄着墨镜上镶钻的镜腿,“对付这种贱骨头,光是打一顿怎么够?”
夏昀凯沉默了一会儿,“关于这个项目,我会找人了解……”
“你以为我来这儿是跟你商量的?”夏习清的语气一瞬间变冷,起身,手按在桌面上,“你欠我这么多,现在给你机会补偿我……”他勾起嘴角,那双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又冷又迷人,“爸,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珍惜?”
见到夏昀凯脸上的神情从惊讶转变成妥协,夏习清这才笑出来,他的眼睛瞟到夏昀凯办公桌后头成打的高尔夫球杆,啧了一声。
“要我说,周自珩真是太没有经验,拳头揍人怎么行,把自己也搞得一身伤,换做是我。”夏习清的眼神落回到夏昀凯身上,“当然是用高尔夫球杆了,照着脑袋一杆子敲下去,半条命就没了。”
夏昀凯的眼神闪烁得太明显,夏习清只觉得一石二鸟,心里痛快,临走前夏昀凯把项目组经理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魏旻的公司是他爸魏成的子公司,对外借的都是他爸的东风。可就是拿这个总公司跟寰亚比都不是一个等级,更不用说魏旻的草台班子了,钟池最是精明,这会儿寰亚抛出橄榄枝,他还不乐呵呵地抛了魏旻这步烂棋。
第三天的时候,夏习清盯着钟家代表和寰亚签完约,直接坐着夏昀凯助理的车去了魏旻养伤的私人医院,这间医院只接待高规格的客户,说白了也就是各种关系户背景户。
说来也是巧,这家医院还有寰亚的投资,大堂负责人虽然不知道夏习清的身份,可一见到anlica就恭恭敬敬。
“我们想见一下魏少,请问他现在在哪个病房?”
经理连连点头,笑脸盈盈,“我这就带二位去。”他的余光扫了几眼anlica身后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黑墨镜手里还捧着一束白菊花的年轻男人,总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就是这儿了。”他将两人领到了豪华病房套间的门口,“我给您二位传个信儿?”
“不用了。”anlica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吴经理,我正好来这边跟您谈一下后续投资的事,我们借一步说话。”
董事长助理都这么说了,经理怎么敢推脱,他应着声儿,眼看着那个捧花的小公子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一转眼又合上门。
跟着anlica走出区,他才忽然发现不对劲。这个小公子手里捧着的花哪里像是探望病人的啊,一水儿开得贼好的白菊花,说是参加葬礼还差不多。
惹不起夏家的金主爸爸,经理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只能让魏家小少爷自求多福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去病房的时候,魏旻正躺床上看着电影,优哉游哉,听见声响还吆五喝六的,“哎,你个护工怎么出去这么久,滚过来给我把床调高点儿,没看见少爷我看电影呢嘛,傻逼一个,不会干活就给我滚。”
夏习清一句话也没说,步伐沉稳地走过套间的外室,来到了魏旻的床边,这个眼高于顶的狗东西压根儿连看都没看来者。夏习清轻手轻脚摘下墨镜挂在胸前,伸手调整了一下他的病床床榻。
“这样可以了吗?”
“高了点儿……”魏旻忽然发觉声音不对,可受了伤脑袋被固定着,他也只能撇着一双眼极力去看,夏习清将手里的白菊花搁在桌上,很是体贴地凑到了他的跟前,掐住了他的下巴,“看清了吗?好看吗?”
“夏、夏夏夏习清?!”魏旻吓得跟见了鬼似的,说话都打哆嗦,“你、你怎么可能来这儿!”
“诶?不好看吗?”夏习清眼角微挑,笑得柔软,“魏少不是看上我这张脸了吗?”
他的手松开,眼睛瞟到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我这来一趟,也没给魏少带个果篮,这样吧,我亲手给您削个苹果。”
说着他便挑了个最红的苹果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削着,长长的果皮堆积起来,落到白色的被子上。一面削,那双漂亮眼睛一面从头到脚扫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魏旻,只见他胳膊也断了,腿也吊着,一张脸鼻青脸肿看得人反胃,“啧,周自珩下手也太狠了吧,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明明在我面前又乖又奶,听话得很。”
“你……你们俩果然有一腿!”魏旻又气又怕,“是不是他放你进来的!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对我做出什么事,我一定会搞周自珩,我去找记者,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一直连着的果皮忽然断了,夏习清的眉头眉头皱起来,露出相当不满的表情,“你试试?”
他的气场一下子就震住了魏旻。虽然怕,但魏旻心想自己在北京怎么着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周家势力大,那还能弄死他不成?这个夏习清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破画画的居然敢这么嚣张。
“我不光试,我说要他身败名裂就是身败名裂!什么狗屁完美人设,我非他妈撕了……啊!”
惨叫声代替魏旻的狠话。他吓得瞳孔都扩散开,浑身发抖看着夏习清握住水果刀的手。
“你、你……”
被子上开始浸出血,夏习清利落地拔起刀,用那张纯真无比的脸看着吓到说不出话的魏旻,慢条斯理地笑着开口。
“你说你怎么这么有眼光,晚宴上百来号人,偏偏想操夏昀凯的儿子?”
“夏……夏昀凯?”魏旻惊得都忘了疼,“怎么可能……你是……”
夏习清隔着被子用力按了一下那团血痕,疼得魏旻叫个不停。
“我是学画画的,还算了解人体,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温柔,只捅你的大腿根了。”夏习清将带血的水果刀扔到桌面上,当的一声脆响。他站起来,抽出胸口的手帕仔细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你要是还妄想对付周自珩,”夏习清弯下腰,拍了拍魏旻那张令人恶心的脸,笑得狠毒又漂亮,“不管是你的项目,你的钱,还是你下边那玩意儿……”
“我都会让它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