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就是死神。
只要得病，就很难能让人活下来。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是一脸麻子。
如今做官，不光是对学问有要求，就连仪表，同样也有规制。言书身判，一个也不能少。
若是得了天花，就算是侥幸好了，也将彻底毁了一个人的所有前途。
更何况，痘疮经常会落入人的眼中。一旦出了这种痘疮，就会直接让人失明。
长孙无忌还在自己老家的时候，叔伯家的兄弟姊妹，小弟这一辈中，在痘疮下的夭折就有六人。瞎了的，也有两个。
这种伤亡，怎么能不让人心寒？
现在，已经患上天花的卫王李泰，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就连妹妹，也难逃一劫。
这对他来说，可以算的上是致命的打击。
长孙无忌的悲泣，让李世民整个人都有些晕厥。
他脚下踉跄，脑袋发晕，站都有些站不稳。
胳膊一软，抗在肩上的神兵，“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口中软弱无力的说了一声。
“我的观音婢，我的青雀！”
说罢，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
站在门外偷听的段志玄，这个时候，还哪有心思顾得上自己的宝刀。
胳膊一松，紫袍包着的宝刀，径直落地。段志玄敏捷的如同猴子一样，“嗖”的一声，直接蹿了出去，来到了李世民的脚下，直接抱住了他，焦急万分的喊道。
“皇上，你没事儿吧皇上！”
“皇后已经病倒，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再出什么事儿啊！”
一边说，一边不断的摇晃抱在怀中的李世民。
段志玄的一番话，让处在眩晕之中的李世民醒了过来。
他按住了段志玄的肩膀，挣扎着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
再次睁眼，那个英明神武的天策府上将，大唐皇帝，又回来了。
李世民睁着充满了血丝的双眼，恨恨的看着长孙无忌，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直接将长孙无忌提了起来。
这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朕把长安交给你，让你好好看管朝政，监视众臣。”
“可谁能想到，朕不过离开区区两天，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乱子。”
“若是观音婢和青雀，有什么好歹的话，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道这里，李世民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恨不得张口，把长孙无忌给直接吃到。
瞪了好半天之后，这才冷冷的说道。
“说罢，究竟是什么回事儿！”
李世民的话，像是寒冬凛冽之风。
可这风再怎么吹，也没有长孙无忌心中冰冷。
他抬起了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像是复仇的恶鬼一样，狞笑着说道。
“两日前，皇上才刚离开长安。就有人将一件旧衣服送到了宫中。”
“臣查来查去，这件衣服，最后，竟然落到了青雀的住处。”
“怕是有人不愿意看皇上，过的太顺心。”
“哈哈哈！”
李世民松手，放下了长孙无忌，转过身去，直接放声大笑。
笑声之中，充满着无数的悲凉。
妻子和儿子出事，竟然是自己的原因。
若是连家人都不保，那自己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这朝中，这么多的人胆大妄为，莫非是嫌弃如今的大唐，流血太少？
李世民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径直跪倒在地，高声说道。
“求皇兄，救救观音婢和青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