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缱绻,照影如墨。</p>
沈玄曦坐于房中,神色温婉,却带着丝丝眷恋。</p>
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身处竹林之中,吹着山风,望着绿景,抛去一切烦忧。</p>
只是,想起李源略显淡漠的姿态,她心中一揪,弯眉垂目,神色黯淡。</p>
房门被轻轻推开。</p>
一道端庄贤淑的身影缓缓走近。</p>
沈夫人从背后轻轻揽住女儿纤细的身躯,微微叹气。</p>
她望着镜中女儿毫无神采的目光,心中一痛。</p>
“曦儿......可恨母亲?”</p>
沈夫人话音带着悲哀,以及深深的无力。</p>
沈玄曦眸子颤动几分,嘴角却是浮现了一缕笑意。</p>
“女儿生在沈氏,从小养尊处优,享尽人间富贵。”</p>
“出门在外,百姓穿着草鞋行走时,我坐在沈氏的舒适马车里;百姓碗中不见荤腥时,我却在沈府中品尝满桌菜肴。”</p>
“沈氏养育了我......如今,该我报答之时了。”</p>
沈玄曦低眉顺眼,眸中有着些许破碎的光芒,却依旧温婉照人。</p>
房中,沈夫人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听着这般话语,这一刻简直心都碎了。</p>
她好恨自己没有能力,保不住女儿。</p>
也不敢相信,若是女儿嫁过去之后,会经历怎样的羞辱折磨。</p>
“曦儿,若你是个男孩该多好......”</p>
沈夫人轻抚着自己女儿的满头青丝,低声哀叹。</p>
可沈玄曦却是无奈一笑:</p>
“若我是男儿身,恐怕林氏早已对沈氏动手了。”</p>
沈夫人再度叹气:“苦了你啊......我的孩子。”</p>
她轻抚着女儿的头,眼神中充满怜惜。</p>
而房间之外,一道精壮的身影也默默站着,心中哀叹。</p>
叹自己无能,叹自己苟且。</p>
可肩头是满门性命,又如何贪得私情。</p>
年关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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