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一瞧,那人正是孟耀。</p>
他的目光不听扫视着图纸上的路线,直到全部看完,又反复观看几遍,最后才放下了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p>
姜云舒看着他冲到最前面,又怀揣着庆幸的情绪,回到了队伍的末尾,吊儿郎当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p>
“他还真是悠闲,说不准待会儿修起水渠,是最为卖力的其中一人!”裴少煊在马车内眺望着,望见孟耀那副样子,出言调笑道。</p>
姜云舒淡笑带过,她放下帘子,“这些事情还说不准呢,他们的心思,我们也揣摩不透。”</p>
“现下还是专注着修建水渠就好,说不</p>
准哪一天,这暴风雨就带着洪水冲了过来,到时候我离开后,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还是小心为上。”</p>
“也替我照顾好翠竹”</p>
她眸光闪烁。</p>
虽然不带翠竹,会让翠竹伤心一阵子,但这是对翠竹最好的保护,她此次回去,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够保证,何况还要带着翠竹。</p>
翠竹她早就视为自己的亲姐妹。</p>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翠竹有个好结局。</p>
她紧紧攥着掌心,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当中。</p>
“夫人”</p>
“怎么了?”</p>
姜云舒抬头,簌簌的凉风掀起了车帘,倾洒下来的阳光撒在裴少煊的脸颊上,柔和的阳光中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低垂的睫毛倒映下来,像是某种鸟儿的翅膀。</p>
她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一把细针穿过,内心有一股刺痛但又温暖的感觉在血液里蠕动。</p>
又犹如织女手中的丝线,穿过两边的车窗,将里面坐着的两人串连起来。</p>
“夫人?”</p>
姜云舒刚回过神就看见裴少煊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张扰乱自己心思的脸,就这么如她所想靠近了自己。</p>
她咽下了因紧张而生出的</p>
口水,“你、你怎么在这里?”</p>
裴少煊的指节掩在唇角,眉眼弯弯地解释道:“在下喊了夫人好多声,瞧你不应,在下才走了过来。”</p>
“但不等不说,夫人不说话的样子,也是那么风情万种,在下差点被你迷去了魂。”</p>
他一边说,一边上手抚摸起了姜云舒鬓边的发丝,他满眼温柔,眼中像是含了一大片的秋水。</p>
这种眼神,姜云舒只在母后的身上见过。</p>
那分明是怜爱</p>
但裴少煊,怎么会对自己产生怜爱?</p>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腰间的香囊,却只有腰间的衣服布料,忽然之间地落空,令她惶恐不安。</p>
“香囊?!”</p>
“我的香囊呢?!”</p>
她焦急地站了起来。</p>
香囊她日日夜夜佩戴在腰间,不可能掉落才是,怎么会突然不见了!</p>
里面、里面装的可是母后留给我的东西</p>
她无助地看向裴少煊,用求助的语气说道:“阿煊,我的香囊不见了,母后送的,也全不见了”</p>
她瘫坐在原处,迟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p>
她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哽咽道:“把什么弄丢不好,怎么就弄丢了香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