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天，他最后还是把所有无关系统线索的画面都删了，只留下被电击时看到的那些和进入那片记忆时所看到的。</p>
他重新翻看了一遍剪辑好的视频，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就要关掉相机，然后趁着天还没亮赶紧睡会儿。</p>
但那台音画都能很好地收录进去的设备在漆黑一片的末尾，突然响起一阵古怪的对话声，正如他出副本时听见的那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音调：</p>
?…</p>
［你也会『痛苦』吗？］</p>
?</p>
［你要离开了吗？］</p>
…</p>
［那我送你离开吧！］</p>
…?</p>
楚云谦将要按下关机键的手指一顿，他重新调出了末尾那片漆黑的画面，几秒过后，那个他以为是幻觉的声音再次响起。</p>
他反复听了几遍，终于从像是失帧一样的古怪声音中捕捉到了一些属于稚嫩孩童的音调。</p>
将亮度调到最高，楚云谦几乎要一帧一帧地盯着那片漆黑，才从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几乎融进漆黑画面中的另一片更加漆黑的色块。</p>
虽然看不清那团小小的黑色是什么样子的，但楚云谦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颗漆黑的心脏。</p>
接着他又回想起自己在地道里那次没有成功的召唤。</p>
原来，祂还是来了吗？</p>
虽然这极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的、早已被自己遗忘的声音，但这也算是祂回应了自己的召唤……</p>
说起有关于召唤的事，已经打算放空大脑一天都不想其它事的楚云谦又不由自主地琢磨起了他一直在怀疑的事：</p>
细想起来，他大多数成功的召唤都与那位神明有关——不是召唤时有楚枭在身边就是直接召唤来了米修斯。</p>
难怪那根手杖叫［祈神者之杖］……</p>
楚云谦本来以为自己拿到的道具叫那种名字，只是因为这个游戏对道具的命名普遍中二，现在想来，那怕不是某位神简单粗暴地根据手杖的功能命名的……</p>
他想，或许下次见面时，可以问问祂有关这根手杖的问题。</p>
楚云谦对自己的运气太有自知之明了，他不认为在没有人为操纵的情况下，他能碰到这种人人都想得到的道具。</p>
之前还以为自己是真的转运了，楚云谦还有点高兴来着，但经过测试，他发现自己完全就没有转运的可能，</p>
上次米修斯承认那些红色任务都是祂故意发布给自己的，他就有了个更大胆的猜想——这个能将神明召唤过来的道具，会不会也是祂故意递过来的？</p>
或许，他再次回到这个游戏，也不只是一次偶然……</p>
毕竟他应当是没有什么强烈到能被游戏选中的愿望。</p>
如果想‘永远睡着，不用清醒’也是一种愿望的话，那他才有被系统挑中的可能。</p>
楚云谦任由思绪肆意发散，就算它们要叛逆地去外太空游一圈，他在天亮之前都不打算管了。</p>
忍不住将那颗蛋拿出来放在桌上从桌子的这头滚到那头，想象着某人在里面被晃得晕晕乎乎的画面，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挑了几分。</p>
得亏这里没有什么人，要是有个稍微正常的人看见他一边循环听着一段听不清音色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语音’、手欠去折腾一颗蛋，脸上还挂着笑，都会觉得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p>
怕不是会把他当成搞某种邪教仪式的狂信徒或者神经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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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想到如果是祂把自己叫回来的，祂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楚云谦忽然笑不出来了。</p>
怎么会有神给予别人武器就是为了让那个人用祂赠予的武器杀了自己呢？</p>
楚云谦看着窗外即将升起的太阳，他关掉了还在发出声音的相机，将那颗蛋放回仓库里，朝着重新布置好的大床走去。</p>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闭上了眼睛：很晚了，睡一觉吧。</p>
……</p>
中午的时候，楚云谦把最后那段黑暗剪掉，确认只有两段他想留下的影像后，他简单吃了顿午餐就往中枢广场那家他光顾过两次的咖啡厅里走。</p>
为了方便，他和那几位‘雇主’都加了好友，他给那位提供了两支药剂的青年人发了信息，说是在咖啡馆见面，省得他还得跑他们组织里去。</p>
据希雅他们所说，那些大组织规矩颇多，要进去说不定还得预约排队啥的，他们这些低级组织的玩家想见一下大组织的高层，比普通人约见某集团董事长都难。</p>
楚云谦觉得自己去找他们太麻烦了，于是直接把人约了出来。</p>
只是他没想到，他之叫了一个人，等在咖啡馆里的还多了俩，他寻思自己也没参加什么买一送二的活动啊，怎么一下子来了三个。</p>
不过楚云谦面对这三个气质明显跟普通玩家不同的人也没觉得不自在，他拉开椅子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咖啡馆里就他们三个，显然是清了场的。</p>
楚云谦挑了一下眉，也没说什么，把那台相机一样的‘黑科技’放在桌上，稍微往他们的方向推了一下“里面有些关于‘他们’的信息，应该有你们想要的。”</p>
三个人盯着那台设备，谁也没有动作，楚云谦往自己面前那杯明显是给自己准备的咖啡里加满了糖，等他将咖啡喝完后，那个身形相较于两人显得羸弱的青年终于拿过了那台相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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