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立的观察室中，困着数十个丧尸，此时嗅见人类的气息都开始狂躁嘶吼起来。</p>
他们的叫声很容易引来其他丧尸。</p>
程博士朝谢泯道：“这些实验体带不走，留着也是隐患，需要麻烦你们了。”</p>
没听见回应，他抬眼目视谢泯，才发现对方盯着观察室的方向似乎在——走神？</p>
“谢队长？”</p>
谢泯眸光骤然缩了下，回过神：“好。”</p>
程博士跑去办公室收集数据材料，谢泯却迟迟没有动手。</p>
这里的场景和方才在幻境中的一模一样。</p>
狭小的观察室，不见天光的屋子。</p>
并排的丧尸被困在里面，谢泯的视线划过最里面的观察室，那里是空着的。</p>
在那个幻境里，相同的位置。</p>
和谢安长相一致的丧尸被关在里面，他和其它丧尸不一样，只安静地蹲坐在角落里，如同一樽透支生机的枯木。</p>
谢泯在那一刻察觉出自己陷入幻境，但却甘愿困在里面，不愿挪动。</p>
他尝试隔着铁栏和他讲话，可里面的谢安却始终没有反应，佝着腰，不声不响。</p>
谢泯感到心疼，他死死握住铁栏，就在准备暴力拆除时，画面一转。</p>
这次来到一处陌生的手术台前。</p>
台上躺着的是谢安。</p>
他被束腹带牢牢困在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从谢泯身边穿梭，他们手上拿着手术刀，在谢安身上操作。</p>
划开的胸口，流淌的血液，一切都晾在刺目的灯光下。</p>
那一刻，谢泯疯了，他对着那些研究员拳打脚踢，眼前猩红一片。</p>
可他所有的动作都只是击打在透明的幻影上，剧烈的无力感如同深海袭来。</p>
谢安总想知道他为什么不理人，可只有谢泯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愿意理会谢安，他只是……不敢看他。</p>
好像只要多接触一分钟，看着那双信任自己，天真干净的眼睛，心底好不容易树立的决心就会轰然倒塌。</p>
走向一条彻底错误的道路。</p>
好比此刻，他的理智消失，只想将这些研究员全部杀了。</p>
从幻境出来的一瞬间，看见近在咫尺的谢安，谢泯无法控制地紧紧抱住了他，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p>
胸口的窒息和刺痛让他呼吸困难，好像只有抱着他，身体无缝隙的相贴，这种感觉才能够得到缓解。</p>
谢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p>
看着被关在观察室里的丧尸，他想着，如果谢安没有逃走，是不是会如同今天的局面，被几句话结束性命。</p>
办公室内，程博士快速收拾各类文件数据。</p>
这栋楼里的实验体都是由他老师负责，他对这里的布局不太熟悉，匆忙间撞掉了一个密封袋，从里面散落出一沓照片。</p>
应该是老师负责的实验体照片。</p>
他伸手准备整理，外面却传来催促声，有丧尸过来了。</p>
顾不上仔细查看，他匆忙将照片塞回密封袋，一起放进纸箱中，提着箱子离开办公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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