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总督心知以自己所犯罪行，贪污，圈地，欺男霸女，勾结水匪，劫持税银，还暗杀皇子，罪不可赦。</p>
如今一朝倒台，怕是株连九族也平息不了皇上的怒气。</p>
所以他也不为自己和家人求饶，只求十四爷免了家中女眷受辱，幼子能保全性命。</p>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齐氏香火不断，过上数十载，谁说没有机会再次卷土重来？</p>
十四爷冷哼一声道：</p>
“你倒是想得周全，你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家眷亲友借你的势，欺男霸女祸害乡民的事情难道就少了？爷只能答应你女眷不入娼门，发卖为奴是难免的，男子八岁以上死罪，八岁以下流放，三岁以下随母为奴。”</p>
顿了顿又道：</p>
“你也别想跟我讨价还价，实际于我而言，你用处不大，只要把你困在这府中数日，爷想做的自然能做成。”</p>
齐总督长叹一声，他有六个儿子，最小的也近弱冠，怕是性命不保。</p>
膝下另有几个孙儿女，小的几个想来命是保住了。</p>
只是族里不知多少八岁以下幼儿，被流亡前往西北东北苦寒之地，怕是留住性命，也熬不过那风雪酷寒。</p>
如十四爷所言，如今他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p>
十四爷倒没有过分地磋磨姓齐的，只让他在内院待着。</p>
吃喝虽不精致，却也不过分简陋，每顿餐食三菜一汤，干干净净。</p>
齐总督不知道十四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说他这府里的来往信件公函都被截住，他几个亲信的幕僚也早被辖制住。</p>
信函，供词，以及私库里的来往账目，足够十四爷拿下江南地面上所有的官僚富户。</p>
十四爷这般拘着他数日，又不闻不问，是何用意？</p>
三日后，十四爷过来，让他在一封密函上签字盖印。</p>
齐总督打眼一看，竟是给那秦姨娘弟弟，秦大当家的。</p>
他不禁苦笑，这十四爷实在精明。</p>
若是大张旗鼓地拿了罪证去捉拿两江官僚，这漕帮头目自然闻风而逃，往江面水寨里去。</p>
十四爷饶是有精兵火器，不善水面作战，也奈何不了他们。</p>
如今看来，显然是要摆鸿门宴，把秦大当家的诳到金陵城里来，才好拿下这贼首，收服漕帮。</p>
齐总督别无他法，只能乖乖签字用印，签好后才问：</p>
“十四爷，能不能让齐某见见老母与夫人，还有几个孩儿？”</p>
十四爷拿着他签好字的信函，吹吹上面未干的墨迹，悠然道：</p>
“你放心，她们比你过得舒坦，等爷的大事办好了，自然会让你们见上一面。”</p>
齐总督神色黯然，他知道，见上一面，自己就该被押解进京，此生怕是永别。</p>
悔不该当初，欲壑难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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