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涿跟胡子平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平日里就是个急性子,动脑子的事情是很少去做的。 于是,他也不着急,而是缓缓地解释道, “胡首领,五皇子就是去找他舅舅的时候被杀的,十一皇子在这个时间,如此大张旗鼓的返回他的外祖家,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哼,这有什么不寻常的,只要是咱们动手,没有办不成的事。”胡子平不以为意。 他以为王涿说的意思,是指十一皇子这次回司府,定然是带了不少的人,指不定还有不少人暗中保护。 然而,王涿却是摇了摇头,“胡首领不要着急,毕竟也有极大地可能,轿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十一皇子,这是个圈套。” 而这个圈套,想要套住的人,就是胡首领他们几人。 胡子平听完,心中“咯噔”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确实是莽撞了,竟然没有想到有这种可能。 大理寺即便是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既然如此,他们肯定会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引出自己的。 “我明白了,多谢王学士提点。”胡子平也是立刻便跟王涿致了歉意,刚才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而且,说话的时候,由于着急,也失了应该有的敬意。 王涿憨厚的笑了起来,拍了拍胡子平的肩膀,这才说道,“让大家都注意着一些,还有,尽量减少跟外人的接触,若确实需要打探消息的,尽量让本地人过去,明白吗?” 毕竟,他们过来的这几个人,北燕的口音都太重了,有心人一听便能够听得出来的。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涿的考虑是对的。 “是,我明白了。”胡子平说完,又是一抱拳这才快速的转身离开了。 季平在一旁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也是觉得这件事情若是错过了很是可惜,便不解的问道, “老爷,若此事并不是圈套,我们岂不是很难再碰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季平啊,我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要谨慎行事,否则可能会满盘皆输的。” 王涿话说得语重心长,“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好事,十一皇子怎么可能会留给我们这样的机会,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也是可以让司茂德到皇宫去见他的,何必要亲自犯险跑到宫外?” 毕竟现在京城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关于五皇子遇害的事情,十一皇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老爷说的对,是小的太过急躁了。”季平也立刻便明白过来,连忙说着道歉的话。 “好了,去吧,咱们下一个目标可以先不从十一皇子这边下手,就让痴傻的六殿下先走吧。” 王涿低头沉思一会儿,这才跟季平吩咐道。 季平听到后,立刻便来了精神,“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记着,你们几个关键的人不要频繁地进出,若是需要传话找没什么特征的小厮去做。” 王涿在季平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再度的叮嘱道。 “是,老爷。”季平答应一声,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刚刚回府的王玉成走了个对面。 “季平,怎么回事,家里的这些伺候的人,怎么我一个也不认识了?”王玉成有些沮丧的随口问道。 季平连忙弯腰回道,“回少爷,老爷将之前的下人全都遣送到了三皇子的府邸,这些都是新招过来的。” “这质量也不行啊,事情都不会做,一个个拽的跟大爷似的,这怎么做事?”王玉成又是抱怨着问道。 季平自然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在他犹豫着如何开口的时候,王涿已经在屋里扬声让王玉成进去了。 王涿也已经听到了王玉成跟季平的对话,所以王玉成一进来,他便有些不悦的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天天的关注这些小事?朝中的情况如何了?” “朝中?朝中能发生什么事情,每日里的就是那些事。”王玉成想都没想便回道。 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摆放的葡萄吃了起来。 “啧……”王涿失望的皱眉,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啊。 “我听说了五皇子的事情,你的那些同僚们就没有讨论此事吗?或者他们受没受到影响?”王涿只能出言提醒王玉成。 “哦,父亲说的是这件事情啊,儿子也听说了,不过儿子的那些同僚们没有那么无聊,倒是并未过多讨论。” 王玉成是说话一点儿都不耽误吃葡萄,不一会儿就吃进去好几颗,还将葡萄籽和皮全部都吐了出来。 王涿听了却是皱起了眉毛,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些人不可能不讨论的,王玉成之所以如此说,有可能是那些人已经开始怀疑三皇子或者自己了,所以都避着王玉成吧。 亏着自己这个好大儿,还真的认为大家不曾讨论。 “走吧,走吧,回你的院子吧,这两天别让我看到你,看到就烦。”王涿跟王玉成摆了摆手,一副轰他离开的样子。 王玉成也不意外,“成,那这两天我就不过来给父亲请安了,到……大后天儿子再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又回来将桌上的那盘葡萄端在了手里,“父亲,儿子将这个拿走了,您这个可是比儿子那边的好吃多了。” 也不等王涿再发飙,他又将另一盘桃子也端走了。 王涿气得都要犯病了,自己怎么就养了一个这样不懂看眼色的儿子? 他是不是小的时候有一次摔倒,磕到脑袋了吧。 或者便是随了他的母亲吧。 等不及他再多想,孙行知便又在屋外求见了。 王涿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让孙行知赶紧进来。 “拜见先生。”孙行知进来后,便先跟王涿见了礼,这才说道,“先生,那个,三皇子他……” 他在说话之前,脸上的神情便已经变得很是纠结,结果话也只说了几个字,便已经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