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郭府大门,走出巷子,背上燕思思轻声道:“大木头哥哥。”</p>
萧平安心不在焉,应了一声道:“嗯。”</p>
燕思思道:“刚才他们为什么要我跟他们走啊?”</p>
萧平安想了又想,还是道:“他们怕我照顾不好你,要带你去找你娘亲。”</p>
燕思思道:“哼,我才不要他们带。”</p>
萧平安默然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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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思道:“哼,我看他们不像好人。他们说你不是衡山派弟子了,为什么啊?”</p>
萧平安忽觉鼻子一酸,硬生生忍住眼泪,迟疑了好一会,方道:“是我做错了事,他们不要我了。”</p>
背上燕思思不声不响,萧平安只道她又睡了,良久,却又听她小声道:“大木头,你别伤心。喜欢你的人多着呢,我哥哥,源宝哥哥,沐姐姐,小倩姐,还有思思。”</p>
月光之下,两人的影子就在面前,越走越长,越走越远。</p>
寻间客栈,要了间客房。入内正待歇息,燕思思忽然道:“方才他们说谁死了?”</p>
萧平安神色顿变,朝东海身死,自己岂能真的不管不问。面色凝重,慢慢在桌前椅上坐下。</p>
燕思思忽然又不困了,一脸兴奋,道:“是你朋友吗,咱们去查案子啊!”</p>
萧平安随口道:“怎么查?”</p>
燕思思坐在床沿,一双小腿又打秋千,一脸严肃道:“咱们先去验尸。”</p>
萧平安越想越对,既是被害,尸体上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自己虽不是此道高手,但若真是武林人所为,单从功夫上也能推敲一二。起身道:“好,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也别去,我去去就回。”</p>
燕思思登时不乐意,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气鼓鼓道:“凭什么不带我去,是我出的主意。”</p>
萧平安道:“我要回去郭府,乃是危险勾当,带你作甚。”</p>
燕思思眼珠一转,道:“你留我小孩子家一个人在这里,若是有坏人来了,把我抓跑了怎么办。”</p>
萧平安登时语塞,只觉燕思思说的甚有道理。这孩子来的莫名其妙,自己再莫名其妙把她丢了,岂不是麻烦。想了一想,道:“你跟我前去,一句话也不许说。”</p>
燕思思嘻嘻一笑,举手指在嘴前轻轻“嘘”了一声,道:“我小声说。”</p>
萧平安冷面道:“一点声音不许有,否则就不带你去。”</p>
燕思思露出乖巧笑容,连连点头。</p>
寻了个绳子,将燕思思紧紧缚在身上。起身出门,绕到郭府西边,跃上屋顶,避开巷中巡察士卒。观察片刻,西边果然是个无人的院子,既无灯火,也不闻响动。</p>
自佛教在中土兴盛,西方便成极乐世界之地。宅院的格局也顺应变化,在西侧多有摆放灵位的灵堂。大户人家为寿者提前预备的棺木,以及还未出殡的死者,往往也都安置在西。西边跨院,院内不栽花种草,平日也是无人,不单如此,院门还要上锁。</p>
伏身院墙之上,随手掀起一块瓦片,掰下一块,朝院中一掷。“啪”的一声响。</p>
萧平安凝神倾听,并不闻有何异动。想到三位师伯师叔还在府中,半点不敢大意。跟着又朝里边扔了一块。这次瓦片甫一落地,便闻一条狗“呜呜”叫了几声。</p>
萧平安立刻明白,院中果然养了恶犬。寻常看家的土狗,听声音便叫。特别是乡间,家家户户养狗,夜晚寂静无声,一点响动就能叫一村的狗叫个不停。可这狗若是凶悍,却不会贸然大叫,这“呜呜”两声,便是威胁之意。</p>
他夜间视物无碍,听声辨位,已经看到院中一栋屋前,阴暗台阶之下,伏着两条大狗。虽不如朱之蕃所养的獒犬威猛,看个头也是不小。</p>
正待拿瓦片将两犬打死,却觉燕思思在背上乱动,似乎伸手掏些什么。低声没好气道:“你干什么,老实一点。”</p>
燕思思却从自己兜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从背后递过来,小声道:“大木头,用这个。”</p>
萧平安伸手接过,竟是两块大骨头。心中惊讶之极,这孩子身上怎会带两根骨头!伸手接过,轻轻一抛,两根骨头,不偏不倚,分落在两狗面前。</p>
两狗先都是一惊,随即便是前爪揽住,伏地大嚼起来。</p>
萧平安这才背着燕思思跳落。两只大狗大约是平日没甚油水,两根骨头啃的有滋有味,虽看见两人进来,却是头也不抬。萧平安忍不住腹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郭倪养的狗也不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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