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东海道:“确是如此,宋金两国眼下都是糜烂之极,只是相较之下,大宋的官员更是不堪入目。若比国库之用,倒还是金国更加充足。”</p>
宋源宝摸摸脑袋,道:“朝先生你可把我给说糊涂了,大宋更是富裕,可税赋也高,老百姓过的不好。金国钱赚的少,还欺负汉人,国库里却还有些钱。两家朝廷里管事的都是一样废物;那究竟谁能打过谁啊?”</p>
朝东海道:“还有一样,金人骑射远超我大宋,这战力是要强上一些。但我早跟你们说过,女真不过蛮夷之族,兴盛不过百余年。四十多年前,金世宗励精图治,金国才快速发展。但这时间还是太短,根基不牢。这些年黄河三次决口,水旱蝗灾不断。金人以农耕骑射立国,连续遭遇天灾,赈灾河防花费巨大,国之财库已将崩溃。为补国库亏空,滥发交钞。百姓皆不敢用,得钱便私藏,得交钞便急于用出,眼下这交钞已无人愿要。可金国不知悔改,仍是大量加印增发。我看不久,金国银钞必然崩坏。”</p>
宋源宝道:“如此说来,还是大宋赢面大些。”</p>
朝东海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眼下金国天灾人祸,国库崩坏,此乃天赐良机。此番若还不能胜,大宋就死了北伐之心吧。”</p>
萧平安皱眉道:“如此说来,金国的老百姓岂不是已经很惨?大宋再来一打,这老百姓哪里还有活路。”</p>
朝东海微微一怔,半晌方道:“老百姓没有活路,才正是大宋的良机。”</p>
几人一路闲聊,萧平安三人对朝东海所言,虽不是完全明白,但都觉眼界大开,获益匪浅。</p>
行到半路,路过一个小镇,朝东海忽然又想起一事,道:“你们几个都有麻烦在身,不如改个面目再走。”</p>
萧平安奇道:“朝先生还会易容之术?”</p>
朝东海摇头道:“不是你们江湖人那般的神乎其技,因形就貌,大略改个模样而已。”</p>
宋源宝闻听,却是欢呼雀跃,郑重其事拿出那副画影图形,非要按图上的样子改。</p>
秋白羽阴阴冷笑,道:“好,给他改,化好了就叫他滚蛋,自个一个人上路去。”</p>
朝东海言语低调,出手却是不凡。不过是将三人头发改改,原本扎上去的头发垂下来,垂下来的就扎上去,又贴了些假胡子。三人登时面目大变,揽镜自顾,就连自己也认不出来。</p>
萧平安贴了一圈络腮胡子,根根直立,扮作个中年壮汉,倒也威猛。秋白羽贴上三绺长须,扮作个中年文士,也是惟妙惟肖。朝东海反是剃了胡须,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p>
宋源宝变化最大,贴上两撇小胡子,又换套衣衫,肚子底下塞了些棉花,拿把折扇,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略显富态的青年公子。他自己也觉新鲜,抓面镜子,照个不停。</p>
真定府到燕京还有五百多里,几人不急着赶路,一日也就行个七八十里。</p>
这一日到了保州,朝东海仍是带着几人在城中闲逛,问东问西,跟拉车卖货的一聊就是半天,也不觉厌烦。</p>
保定有清苑河,北魏便称作清苑县,乃是宋太祖赵匡胤祖籍。北宋建隆元年(960年),因处宋辽交界之地,为宋北方之军事重镇,设保塞军,定名保州,取保卫边塞之意。</p>
保定的驴肉火烧天下闻名,但那是明朝之后才有。不过宋时保定漕河驴肉已经出名,相传乃是运粮的漕帮与运盐的盐帮常在此争斗,抢了对方的骡马驴子便杀来吃肉。</p>
只是这传言多半虚假,宋时牲口都是宝贵,岂有随意杀来吃肉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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