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中,有着双重的含义。</p>
子兮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一想到拓爷爷跟她说的话,她的心里就一阵摇摆。</p>
他一直在等她的回答,可是等了好久,她都沉默着没有回答。</p>
如画的眉尖微微蹙起,拓兰聿知道她又想要退缩了,抱着她纤细的身子,他不由紧了紧手臂,“子兮,你别再想着离开,你要是离开我,或许下一次我就不是躺在这里这么幸运了,可能会直接躺在太平间里了。”</p>
“你别胡说!”子兮反射性的反驳他的话,眼眸中闪烁着惊恐的薄雾,柔唇微颤,“别说,别这么说……”</p>
拓兰聿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的激烈,微微松开了她看去,这才看到她的眼眶里一片浓郁的红,似是随时都会崩溃那般。</p>
深邃的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拓兰聿看到她这个害怕惊慌的模样,心脏像是被刀子刺入了那般,迅速地泛开了一股撕心疼痛。</p>
“子兮,别怕,我只是随口说的,你别怕!”他抱紧了她,“我怎么舍得死去?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我可不想把你让给其他男人啊。”</p>
“……”</p>
子兮的喉咙一片哽咽,说不出话来。</p>
她怕他以后和梵川之间会出事,所以才会想要听从拓爷爷的话,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可是他刚才说的话,即便是开玩笑的,她却还是害怕了!</p>
一股强烈的害怕,牢牢的攥紧了她的心,让她不由地想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在措手不及之间,突然匆匆的离开了她。</p>
拓兰聿微微侧首,“子夕,别因为我帮你糟了这一次的罪,就来弥补我一些减少你的罪恶,然后再离开了,你知不知道那样只会更加残忍?”</p>
子夕的身子一僵,与他呼吸相间的小脸,顿时变得一片苍白,手无足措的扭头过去。</p>
一抹淡笑从拓兰聿微微发白的薄唇漾开,凝着一丝的无奈。</p>
“子兮,如果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你想要逃开我是正常的,你介意我碰过温清灵,可是……我有多少的无奈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人,从来都只有你。”</p>
拓兰聿神情淡然,却又透着一抹苍凉,继续道,“不要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对你,我从来都不玩。”</p>
十年来,凡是她的事情,他都全部放进了心里,他有多认真,连他都难以估计那个深度。</p>
子兮清亮的水眸转过来,看着他,“可是你终究还是跟温清灵在一起了,跟她订婚了,拓兰聿,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跟她在一起?”</p>
“委屈?”拓兰聿薄唇微翘,“我从来都不委屈自己做事,我说过,两年前我们有太多的误会,没有解释清楚就已经匆忙错过了,跟清灵在一起……也有我的苦衷,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你那时候对我开始逃避,我不会在一气之下就将你送到英国去。”</p>
“子兮,你走之后,我甚至忘记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继续过下去。”</p>
痛苦,他说的那种痛苦,深深地刺入了子兮的心,仿佛就要支撑不下去。</p>
“也是……你会觉得我恶心,因为我碰过你姐姐,又来碰你……我也觉得我很恶心,很脏,为什么要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想要的女人,可是每一次都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p>
两年前他被人下药,醒来那时候便是躺在温清灵的身边,他一直以为梦中的那个女人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事实却告诉他,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他唯有两次的放纵,都不是她。</p>
拓兰聿想到那一晚看到的从英国寄来的资料,她曾经怀孕的事情,让他重新去怀疑两年前所谓的事实,他忍不住的期待,那一晚的人是她,所以她才会在那么巧合的时间里怀孕了。</p>
明明想要问她,但是每次话到了嘴边,他又顾及她曾经所患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便忍住了没有问。</p>
秦牧刚才跟他说的情况,让他更加确定,她怀孕,她患病,她害怕闻到烟味,这一切都是跟自己有关。</p>
“子兮,我一直在想着,如果那一晚,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那么这一切又会怎样?”</p>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肢滑向小腹,当掌心的温热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到肌肤之时,子兮的身,却是猛地一滞。</p>
那里,曾经孕育过他的孩子。</p>
“我一直在期待,如果我们有个孩子的话,又会怎样……”</p>
他沙哑低沉的话,宛如一声闷雷炸响,令她轰然惊住。</p>
纤长的睫羽簌簌颤抖着,她睁着一双无助的水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却看到了他眼里那份认真而期待的炙热光芒。 他那么专注的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而她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波涛汹涌的狂浪,久久无法平复下来。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变红,又一点点的褪去血色,转为苍白,拓兰聿眼中的炙热光芒,也随之慢慢的覆灭,直至变的晦暗不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