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黑夜将至。
陈山帮忙起火架锅,将半只野兔放干净了血,洗净剁块,泡走血水,和白萝卜一起往锅里放,加了两水囊的泉水熬煮,不消片刻,浮油漫上咕噜噜翻滚,香气弥漫。
周围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疯狂吞口水。
慕思晚置若罔闻,盛了大半碗汤,萝卜裹着肥美的兔腿,递到瘦弱的陈杏儿面前。
杏儿摇头如拨浪鼓:“先紧着弟弟妹妹才好。”
“兔儿有前后腿呢,够吃的。”慕思晚浅笑,往杏儿怀里塞。
宋楚烟也跟着在一旁点头,却又悄悄勾了沈奕川的袖,小声说。
“等会儿我和哥哥一起吃。”
“好。”
沈奕川嘴上答应,帮妹妹接了第二碗到手里,又将软烂的兔肉撕碎成条,都喂进了宋楚烟的嘴里,大多在吃萝卜,宋楚烟赶紧往他碗里塞肉。
兔肉吃的差不多,宋楚烟瞧着里头还有小半锅汤,提议明早再放点菜和饼子泡进去吃。
两家人都觉得不错,陈山将锅盖一盖,凉汤放在三个孩子的床铺旁,慕思晚和林氏睡在一处,他准备等会儿跟着村里男丁守夜。
不远处。
王春梅嗅着那还未散去的香味,手下照料着摔了手的赵桂花,肚子咕噜噜直叫。
赵桂花疼的满头是汗,听见这声,愤愤啃了一口自家干巴巴的饼子:“没想到她们还真能找到吃的,兔子再小也是个荤的……偏偏就我被那死孩子咒了一嘴,骨头都断了!哎哟,我的手喔!”
“疼也堵不住你这破嘴。”
王春梅低声骂了她一句,把赵桂花被压着的手抽出来,用两根木头捆着固定,又横了慕思晚一眼,“他家孩子咋那么能,找东西能找到,咒你也能成,简直是个妖孽。”
“一个女娃能有什么本事,她要真有本事,次次出去都能找到东西呗。”赵桂花跟着骂骂咧咧。
王春梅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呀,宋楚烟要真能每次都找到东西,自己跟着她,不就什么东西都有了吗!
……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
慕思晚和林氏早早爬起来,让守夜的陈山去睡会,将昨晚剩下的半个白萝卜切块,洗了两把荠菜,掰开干饼放进汤锅里回温。香气唤醒了大半的人,大都爬起来吃东西。
村里人烧两口大锅,把昨天的菜叶子分出来一部分煮汤。
村长找人将慕思晚两家叫过来,单独分了两张饼子。
“昨天你们本不用分菜的,但你们还是给了咱们。你们之前分粮食拿得少,剩下的,还是他们给王春梅换药留下的饼子,这两张饼子你们拿着吃,以后村里议事,你们两家都来。”
当初,慕思晚一家拿得少,无非是因为粮食都多给有男丁的家里。她们一家人虽然私下被村长认同,明面上终究是外姓人,粮食经手时被村民盘剥,村长忙着逃难,不想追究争吵,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糊弄过去。
现在说是补两张饼子。
实际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们撑面子,而且,也有意容下陈家三口,以后做事都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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