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忘记孔阳抱着瑞儿那稀烂的头颅坐在地上的一幕,那一幕,太痛太痛。
来到正厅外,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眼眶却已经忍不住红了。
再往前迈两步,便可以跨过门槛进去,但她脚下像是裹了千钧重的铅,实难挪动。
她听到福伯在招呼孔大人,孔大人的声音低沉威严,但基本只是简单地回一两句。
她调整了数次表情之后,终于缓慢地出现在了正厅的门口,跨步进了正厅,眸子却没有看向孔大人,而是垂眸行礼,“见过孔大人。”
孔阳起身,拱手回了个礼,“宋姑娘可好?”
故作生疏的称呼,两人眼底生涩。
“还好!”宋惜惜尾音有些发颤,“请坐,请坐。”
孔阳也拱手请,“宋姑娘也坐。”
两人坐下,陈福退到门口去,看着外边灼眼的日头,眼睛一下子痛得紧。
侍女下人一个都没有靠近,他们二人坐在正厅里,一时相对无言。
两人都在努力的平复那翻滚的情绪,还有那涌到眼前的血腥,这或许是几家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
还是孔阳先开口的,“那日在宫里的庆功宴,我瞧见了你,差点没认出来。”
宋惜惜想起那日游街之后便入宫庆功,衣裳都没有换,脏兮兮的狗都嫌。
她笑了笑,垂眸却滴下了泪水在手背,声音很不自然,“见笑了。”
“你父兄……”孔阳深呼吸一口,喉咙像是塞了棉团,隐晦低沉,“宋家所有人都会以你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