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至那村口时，此处已乌泱泱堆了一群人。</p>
费了半天劲挤过人群，陈亭发觉几乎全村的人都聚在了此地。</p>
毕竟仙人会武，生平难得一见。</p>
放眼望去，是有十数个衣着不凡之人围在内圈，皆目露期待地望着中心那对峙二人。</p>
世家之仇，宗门之怨是天下各派各门终究绕不过去的坎。</p>
“嘿嘿，这霁云山都快成二流宗门了，还不服气，嫌这些年丢的人不够多吗？”</p>
陈亭身旁，一相貌颇为迥异，身着腌臜的白发老人摸着短胡，低笑不停。</p>
“哎呀师父，你小声些，别被旁人听了去。”一妙龄少女忙扯他的衣角，面上满是无奈。</p>
“臭丫头，怕个甚呐，这小破宗门，百年底蕴都快败光了，还不许老子说两句？”</p>
这老人黄牙一露，扬起的鼻孔比天更高，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挂满倔强二字。</p>
梧桐树下</p>
李孟安与姚蓉对位而立，手中长剑皆低吟不止。</p>
在二人中间站着一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他手握一柄垂丝拂尘，威风凛凛地瞧着四周。</p>
“诸位！”忽然，他沉声出言，语气十分厚重，似乎每一个字都有千钧重。</p>
“先人曾言，入村者不得擅自斗武，伤人。”说罢，老者又向着远处的林潇月与沈青溪望去。</p>
“但这两家人执意切磋，又约定不动用修为，既是如此，老朽不才，便以正仙宗之名，当个见证。”</p>
正仙宗？</p>
陈亭脑海中忽有波涛翻腾。</p>
遥想当年，自己便是在这正仙宗所主持的天乾大比中一战扬名，入天骄行列。</p>
“正仙宗....”</p>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陈亭耳旁也慢悠悠传来一声。</p>
“陆姑娘也知晓正仙宗？”</p>
“嗯？”陆瑾目出迷茫地望了眼陈亭：“嗯，不过此前听过这名字罢了。”</p>
陈亭点头，移开目光，也不再追问。</p>
“傻蛋，他们为何要比试？仙人不都是无忧无虑的吗？”另一旁，李玉宁鼓着小脸，天真问道。</p>
“切磋罢了。”他随口应了一声。</p>
陈亭目光微微下垂，偏过脸小心瞥了眼远处面容冰寒的林潇月。</p>
她正如当年一般，抱剑而立，只是身旁，再没了人影。</p>
李玉宁呆呆看着陈亭脸庞，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p>
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这只会流鼻涕，哭喊着叫自己宁姐姐的小傻子，已是换了一人。</p>
与她，已是天各一方。</p>
“仙人也好，凡人也罢，皆有仇怨，而有些结，不是一辈人立的，却要这辈人来还。”</p>
陆瑾平淡出口，一副看透世俗的模样。</p>
树下</p>
李孟安斜着脑袋，略带可怜地望着姚蓉，口中轻哼一声，满脸不屑。</p>
“我说小丫头，就你这点修为也敢应战，待会被打哭了，我可不哄你。”</p>
“况且这霁云宗都快没落了，有啥好呆的，不如来我青雀剑宗，当我一个侍剑丫鬟，我保你每天都快活得很。”</p>
闻言，姚蓉目带怒火，秀眉紧皱，如一口快要喷发的火山。</p>
“我呸，瞧你那阴虚样，怕是哪日翘了辫子都不知道，让姑奶奶给你当剑侍丫鬟，做你的白日梦！”</p>
这姑娘显是被气得不轻，满嘴话语不过脑便是骂出了口。</p>
“你！”李孟安有些喘不过气。</p>
他未曾想到这瞧着秀美无比的姑娘，怎的骂起人来这般厉害。</p>
“咳！” 一旁，那道袍老者闭眼，打断二人话语，毕竟再这般下去，恐要丢了仙人威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