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室里传来舅妈拨打算盘的清脆声音,算盘声音停止后,舅妈总会夹着声音说“药加眼药水一起是二十五块钱”前面的话永远是这样,只有算钱的数字在不停的变幻着。一个上午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他们管不了孩子的时候,所以我身兼数职,一边看着表弟,兼顾着表弟的安全,还要逗他开心,陪他玩耍。一边还要把他们换洗下来的衣服全部拿到洗衣房,得空了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去搅,见缝插针的再拿出来漂洗,甩干,院里晾晒,手洗的放到一边,中午他们午休的时候,我腾出时间来手洗。
就这样的忙碌着,一只胳膊抱着表弟,歪着身子,单手在洗衣房里洗衣服,像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着,最后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好,委屈上心头的时候,心也随着天气的变冷而异常的无助,与其这样,自己也只能远走高飞!
二十分钟后,先找出来一些零食递给表弟,最起码打电话前要先给表弟稳住啊,我再次的看了看卫生室,他们还在忙碌着,拿起电话,开始不安的拨了过去,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我那不争气的眼泪立马的流了下来“妈妈,我想回家,不想在这里了”说完后便开始忍住哽咽的哭泣,因为自己生怕舅舅舅妈听到,但是自己的情绪是完全控制不了,所有的委屈全涌上心头,那刻自己委屈的像个三岁的孩子,就那么对着话筒一个劲的低声哭泣,努力的憋着气,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也许是隐忍了许久的委屈,今天一股脑的发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可怜,委屈加痛苦,但是谁又知道呢?生怕声音过大惊动了舅妈,一手拿着听筒,一手捂着嘴巴,我努力的忍着憋着,尽量把自己的哭泣声降到最低,我那天的情绪接近崩溃状态,我所辛苦的劳作换来的是别人对我的不满,我心里好想吗?那是一种绝望啊!
母亲在那边平静的问“为什么”
“你,你,今天,能不能,回来,电话里,面,讲不清,电话,费贵”一句话,硬是断断续续,哽咽着才说完。想起舅妈之前对我的“善意提醒”,电话费贵的问题,我就不在电话里面说明原因,而是让母亲骑着摩托车走五十里的路程回来,想想,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善良,就为了给舅妈省一分钟一块二的长途费,要母亲让她长途跋涉的回来,说到底还是怕舅妈,怕惹她生气啊,小小年纪就活的那么的卑微。听到母亲在电话那边的一声长叹,过后传过来的一阵“嘀嘀”的声音后,我也顺势的把电话挂了。
或许是自己没有忍住,蹲在地上,哭声愈发的变大,舅妈突然从东屋走出来,站在卫生室门口大声的喊到“幸福,你在干嘛”
表弟这时候跑到门口,稚嫩的语气对着舅妈说道“姐姐,哭了”说完后又回到我身边来,伸起小手在我的脸上使劲的擦着,还不忘撅着嘴巴在我的脸上吹气“姐姐,不哭”看着表弟那乖巧的模样,我顿时破涕为笑,想着平常他摔跤的时候我总是在他摔跤的地方吹一下,安慰他没事了,没想到今天小小的表弟会反过来安慰我。
电话挂断了,至于母亲回不回来看天意了,因为从母亲平静的问话中我知道了希望渺茫。如果今天回来那是最好的,如果不回来了,随意吧,,,
舅妈踩着高跟鞋飞快的走到上屋来,我麻利的伸出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背对着舅妈把表弟举的高高的,嘴巴里面不停的讲着“飞了,飞了”表弟开始哈哈的笑了起来,舅妈走到门口,皱着眉头往屋内看了看,看到我们在一起开心玩耍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是说呢,好好的哭什么,该不会是外面的孩子哭泣了吧,这么小就会逗妈妈了,真是的”话音刚落,舅舅便在卫生室叫舅妈,舅妈慌忙的踩着高跟鞋离开!
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