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意笑而不语,心中喜悦悄悄的又多了几分。 </p>
虽然以他的手段不会让自己这么麻烦,但林婧婉的办法毫无疑问,是最能根治根本的。 </p>
此时街道各处大多已宵禁,黑金马车在主干道上缓缓行驶,很快就闪进一条小道,停在一幢旧屋前。 </p>
李重意下车后很自然的伸手去接林婧婉,而林婧婉几乎想都没想,便把手放在他掌心,就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 </p>
“季兴轸就在里面关着,他如今双目已盲,对林乾海恨之入骨,你最好先不要告诉他你是林乾海的女儿。” </p>
“我心里有数。” </p>
林婧婉说完这句话,便提裙入内。 </p>
李重意望着她的背影暗暗摇头,她一向都很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p>
昏暗的房间内,侧着门口枯坐着一人,季兴轸一头银发在桌上微弱油灯的照射下,显得憔悴又干涸,毫无生机。 </p>
并非不是番子们吝啬不给照明,而是他一双空洞的眼珠任凭再斑斓的色彩,也是照耀不进。 </p>
来之前林婧婉想过季兴轸会是什么样子,他这些年颠沛流离受尽苦楚,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会有五六十也是不稀奇。 </p>
可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个耋耄老者,苍老而佝偻,满面沟壑。 </p>
“什么人进来了?” </p>
季兴轸耳朵灵敏,感受到寂静中的脚步声,不等来人开口,便先出声问道。 </p>
林婧婉与身后的李重意对视一眼,便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p>
“奉督公之命,来给你看眼睛。” </p>
说着,便自顾自的坐下,就着季兴轸搁在桌上的手腕把起脉来。 </p>
脉象沉缓无力,心肺重创,五脏虚浮,是大耗之兆,林婧婉突然就有些不忍。 </p>
“你把头抬起来。” </p>
季兴轸依言扬了扬下巴,林婧婉已经把桌上的油灯举到他眼前了,瞳孔依旧像是潭冗深的死水,毫无波澜。 </p>
她放下油灯,没再说话。 </p>
季兴轸又开了口:“你是林乾海的什么人?” </p>
林婧婉颇为诧异,她进来就没说几句话,眼前人是如何得知的? </p>
约莫是感觉到林婧婉的吃惊,季兴轸突然就激动起来,胸前急剧起伏。 </p>
“果然如此!说!你究竟与他有什么关系!” </p>
李重意一直在门口屏息凝神,见状赶紧闪身入内,将林婧婉牢牢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已经撑着桌子站起来的季兴轸。 </p>
“督公?”季兴轸显然已经辨认出了李重意的气息。 </p>
李重意与林婧婉对视一眼,看着季兴轸道:“是我。” </p>
林婧婉看着季兴轸一双干涸又空洞的眼睛,此人聪慧灵敏,防备心过重,若是刻意隐瞒,一定会激起他的戒备,那样反而不妙。 </p>
“我是林乾海的长女,林婧婉。” </p>
听到林乾海三个字,季兴轸果然肉眼可见的目光怨毒起来。 </p>
“林乾海!是不是他让你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