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子坊全都被锦衣卫包围着,查的又是茵芙的事,这向妈妈想不记得都难。 </p>
可那人的姓名,她怎能随便道出?只得硬着头皮遮掩着道:“是个外地客商,年纪有些大了,出手阔绰,身份倒是没有细问。” </p>
李重意转身眉毛一横,向妈妈便觉头皮发麻。 </p>
果然,不等李重意吩咐,一旁的番子便带着周身杀气上前,扯住向妈妈的一条手臂轻轻一折。 </p>
只听得一阵鬼哭似的惨叫,一阵剧痛之后,向妈妈便感觉不到自己的一边手臂了。 </p>
“督公饶命呐!” </p>
周康威胁道:“要是再不说实话,另一只胳膊也保不住了!” </p>
李重意幽幽道:“茵芙是楼里的花魁,之前受你万千调教,一直当做奇货可居,连礼部侍郎吴大人都曾是她的裙下之臣,若只是个不知名的客商,你肯忍痛割爱?” </p>
向妈妈面白如纸,仍然只知求饶却不肯吐露实情。 </p>
李重意眼神示意,一旁的番子便上前再加大刑。 </p>
西子坊内的妓子和宾客大多都没见过东厂折磨人的手段,这不过才是冰山一角,便已经有人吓得腿软尿裤子。 </p>
也有人趁乱从角门外逃,锦衣卫瞧见了,并未多加阻拦。 </p>
向妈妈胸中一口鲜血压迫着吐了出来,叫着道:“小薇!你赶紧死出来呀!” </p>
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见听到向妈妈叫自己,干脆吓得腿一软,整个人像是晕了过去。 </p>
周康三两步上前去将人提出来,她还结结巴巴的挣扎着说不关自己的事,都是向妈妈叫人安排姑娘出台的。 </p>
向妈妈只觉眼前一黑,嘴里不知咒骂着什么。 </p>
李重意懒得同她继续啰嗦,手指一抬,便吩咐人上刑。 </p>
小薇十指被架上夹棍,番子还没用力,门口处一道浑厚间压着怒意的嗓音破空传来。 </p>
“督公如此草菅人命,滥用私刑,眼中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 </p>
李重意高坐在堂上的太师椅中,正随手拿了只梅瓶在手中端详,闻言抬眸去看,只见一个看上去颇为忠厚的中年男子,一身布衣上还打了些补丁,正昂首阔步的朝他走来。 </p>
他入内刚没两步,就被一拥而上的番子给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p>
李重意嗤了一声,挑眉道:“原来是个路见不平的,报上名来,本督也好好认识认识。” </p>
那布衣男子一边脸压低,艰难的叫着道:“贱民不足挂齿,只是督公如此欺压良善,满城的百姓全都看在眼里,督公难道还能推脱不成。” </p>
李重意放下梅瓶,好笑着说:“本督行事办案都受命于天,从来都是堂堂正正,何来推脱之意?若不是如此,你一介布衣,如何还能在本督面前猖狂叫嚣?” </p>
布衣男子嘴角噙笑,目光突然癫狂的从袖管中抽出一柄短刀,不是对着李重意,而是尽全力直往自己胸前捅去。 </p>
李重意眼疾手快上前一脚踢飞,依旧是从容不迫逼问道:“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今日若不说个明白,可知下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