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正经事,一旁的陆元和也难得正儿八经起来,在一旁沉脸抱臂道: </p>
“婧婉察觉出异常之后,我又循着踪迹去了一趟滁州,之前原滁州老宅的下人管事对这位林家太公的事情都是三缄其口。 </p>
按照常理来说,儿子科举入仕,又接连升迁光宗耀祖,当父亲的即便不一同举家跟去京城居住,至少也会在老家大置田地,广告乡里。 </p>
像林太公这样低调的,实在有些少见,而且很不合情理。” </p>
林婧婉也点头应道:“我虽在滁州长大,却没见过这位祖父几面,而我祖母也几乎不曾主动提过父亲,而他们二老去世之时,父亲也并未按照朝廷惯例,回老家丁忧守孝,就好像二老根本就没有这个儿子一样。 </p>
上次看到百官行述上写的,原来祖父早年在科场中因舞弊被除名,导致父亲出生便丧失仕途资格,所以决定走科举之后,便从不曾与旧族来往,就怕被人揪出他这段隐事? </p>
可如此重要的履历,又怎么能偏瞒得住呢?再者,就算他要弄虚作假,换另一个出身,那也得有个新的家世才行,为何还沿用旧的?” </p>
李重意想了想,也道:“林乾海进士出身,在京中无根无基,之前也不是没人翻过他的身世,但都被前内阁首辅朱禀衍压下去了。 </p>
皇上仁厚,此事即便是再度被人翻启,只要他肯舍了脸面求情,想来皇上也会不予追究,所以东厂当初也是将此事记录在卷,并未借此有什么行动。 </p>
不过如此看来,这林乾海似乎有些想要欲盖弥彰。” </p>
李重意说得含蓄,林婧婉却听得很明白。 </p>
东厂最惯常做的,便是握人把柄伺机拿捏的手段,但凡被东厂盯上的人不一定无辜,而没被盯上的人,也不一定白璧无瑕,一切的比照都只是看时局需要。 </p>
但有一点她却与李重意是相同的看法,便点头应道:“我也觉得,当初他手中握有百官行述,如此近水楼台,却要冒着被人揭穿拿捏的风险,也不把自己这条把柄销毁,这说不定就是为了要隐藏其中更大的阴谋。” </p>
李重意眼中漫出赞赏,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p>
他自认虽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因为身兼要职,说话往往习惯只说三分,但林婧婉总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轻易获得全部,而旁人却无法做到这点。 </p>
他很多时候都觉得,能与她心意相通。 </p>
陆元和又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这两人在眉目传情,便故意干咳两声。 </p>
“那个,怎么没有我的茶水?” </p>
林婧婉正在给李重意倒茶的手一抖,抬眸白了眼他。 </p>
“明知道这露水只够喝一人的,你明日再喝不行,非要挤在今天?” </p>
陆元和笑着道:“那也是,我天天都在这里,想喝随时都是可以。” </p>
李重意果然眼看着就蹙起了眉头,问:“他也住在这里?” </p>
林婧婉微微有些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陆元和截胡道:“那是自然,我在京中可就认识我小师妹一个人,她如今为了我从家里搬出来,我自然要来与她作伴。” </p>
李重意额头青筋突起,有些怒意的看着林婧婉,虽没说话,眼里满是:“你真是胡闹!” </p>
他没问林婧婉,而是转而对陆元和不客气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离家建府本就是大胆,你与她同住在此处,可知这样会坏她名节?” </p>
陆元和觉察到李重意的怒意,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p>
毫不在意的继续笑道:“我与小师妹一同长大,小时候都还一起住过,为何长大了就不能了?还是说你嫉妒我们?” </p>
林婧婉眼前发昏,几乎要跺脚。 </p>
“阿兄!” </p>
好吧!她是猪!她就是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