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忙笑着摇头道：“回督公，一切都与督公出京之前相差无几，司礼监有什么事情，都是余公公在殿前费心照应着，这些都是变动的条陈，奴才早就整理好了，只等督公您阅览之后，便进库存档。” </p>
他说着，便双手供奉上一只檀木匣子，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摞了好几本文卷，记录的正是内廷十二监的各项收入开支以及人事变动等日常琐事。 </p>
李重意随意取了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字迹清晰，条理明朗，心里便很满意。 </p>
合上文卷之后便道：“既然有余公公在前头照应，你们这些人也偷不得懒，这些便过后再阅吧。” </p>
司明知道已经过关，心下也松了半截。 </p>
“勤政殿那边可有什么异常？皇上近来宠幸哪位妃子居多，日常饮食与往昔可有偏差？” </p>
司明知道这些才是禀告的重点，便十分细致的一一答了，李重意听来，与往常几乎没什么区别，也便心中有数。 </p>
“只是今早有一点，奴才也说不上是否异常，勤政殿里的小张公公早上被皇上下令拉出去打了板子，直喊自己冤枉，奴才便留心多听了一耳朵，只听到他说什么三名金羽卫，密信什么的。” </p>
李重意挑眉警觉：“密信？你是说金羽卫往宫外送密信？” </p>
司明点头道：“奴才猜想也应该是的，按说金羽卫是归皇上统一调派，难不成是什么人假借皇上御令，强令金羽卫给自己办事，因而才触怒了圣颜？” </p>
司明说得含蓄，但意指明显。 </p>
连他都能看得出是贵妃的手段，李重意又岂能听不明白？ </p>
贵妃即便是握有百官把柄，派自己的人去警醒一二便是，偏偏要派金羽卫前去。 </p>
这便是要急于彰显自己的嫡出正统身份，警告百官，她与皇上是夫妻一体，中宫之位对她来说便如囊中之物。 </p>
贵妃还是太过心急了，只因她看准了皇上仁厚懦弱，不会当真与她翻脸。 </p>
林府。 </p>
林婧婉的车驾在正门前缓缓停下，有小厮急忙跑来牵马问安，殷勤得很。 </p>
林婧婉只看这小厮的表现，便知道最近这些时日府里应该还是太平，至少林乾海应该还是颇为忌惮她的。 </p>
“老爷在家吗？” </p>
小厮连连点头道：“老爷出府去应酬了，说是今天晚些时候回来。” </p>
林婧婉看着小厮对自己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也不去为难他，只径直朝自己的穗香院走去。 </p>
曲芝和松莘早听到前院的消息，携了手出来迎她。 </p>
见面之后，看大小姐身后并没有跟着春兰，都是一幅又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p>
林婧婉见松莘在府里，先是问了她陈慧茹那边的情况，得知一切如常，这便放心下来。 </p>
回到穗香院，净手，匀面，她见身后两人几番欲言又止，便好笑着问道：“你们想知道春兰的情况，直说便是，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竟然叫你们怕成了这样？” </p>
老实说，大小姐上次那么一闹，把新夫人送进了东厂，老爷也被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这府中上下对大小姐的畏惧早已多过敬爱，哪怕是这几个穗香院的大丫鬟也不例外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