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个“当家训严教子孙”,更是令他有些想入非非。 </p>
司明试探的叫了两声:“督公,督公?” </p>
李重意才回过神来,“不用再来回报,若陈远山还不肯开门,直接给本督把门撞开便是。” </p>
陈远山还真是拎不清,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朝堂上有言官御史稍微参他一本,单就治家不严这一条,便能葬送了他的前程,就别提谋害高官夫人这项罪里头是不是有他的暗中主使了。 </p>
林婧婉原本不想这么高调,但见李重意心意已决,且又是为了她,她自然也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平白给人添堵。 </p>
“多谢督公成全!小女铭记于心!” </p>
李重意闷声“嗯”,算是应下这份感激。 </p>
他自己也微微诧异,他对林婧婉做那么多的事,竟然得她亲口回馈的一句感谢,便能两两相抵。 </p>
真是红颜祸水! </p>
有东厂番子护送,李重意连人带车齐齐开进了陈府大门。 </p>
方德兴望着被铲平的陈府门槛欲哭无泪。 </p>
堂堂兵部侍郎府邸,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阉宦如此羞辱,这该如何是好? </p>
玉兰苑。 </p>
春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四小姐额头上换冷帕子。 </p>
小姐已经烧了一天一夜,做梦都在不停的说胡话,可老爷夫人都不闻不问。 </p>
她去正院里哭求让给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可老爷只扔出一句:“死了便罢!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p>
春蝉不敢再求,只得哭着跑了回来,小姐偶尔清醒过来问她,她也只勉强笑着说无事。 </p>
可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晓得的。 </p>
她家小姐是多聪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说的不懂事的小姑娘。 </p>
“春蝉,我好渴,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吧……” </p>
慧茹再次睁开眼,只觉得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火。 </p>
与此同时,后背像是被劈裂开了一般,稍微动一动,便是一阵阵钻心的疼。 </p>
春蝉忙应着,转身穿过屏风去拿桌上的水壶。 </p>
水壶早已空了,她又去梳妆台找铜壶。 </p>
铜壶也是空的,她只得道:“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后厨烧点热水过来。” </p>
慧茹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已经泛起白皮的嘴唇微微张合着道:“怎么是你去烧水?她们人呢?” </p>
春蝉心里一阵酸涩,不敢说实话,只含泪笑着道:“许是都躲下去偷懒了,奴婢回头一定好好罚她们,小姐别动气啊!” </p>
慧茹明白了,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p>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p>
一旦她说出了真相,便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孩子。 </p>
无父无母,也无兄长手足。 </p>
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却有些惊讶的发现,原来伤心并不这么痛苦。 </p>
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哀默大于心死”的感觉? </p>
门外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起初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p>
但春蝉也听见了,趴在窗户上仔细张望,才一脸欣喜的转过头来对她说:“是林小姐,林小姐她来看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