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子哪里见过这些钱,并且她也说了,死活不论,事后也不会追究,我便答应了。” </p>
王稳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短,最后几乎接近于无。 </p>
林婧婉的记忆迅速飞回那日,她从祠堂里跑出来后,曾忍着悲痛仔细检查过母亲的遗体,发现她的腹部皆是被人强力按压过的痕迹。 </p>
想她一个疼痛难忍的孕妇,身边围绕的又尽是财狼之辈,哪怕是已经意识到了她们要害自己的心思,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害,而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p>
被绑缚在床上嘶吼力竭时,她便像是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轻易动弹不得,那种感觉,才真正的令人绝望。 </p>
这王婆子当着她的面,故意避重就轻,弱化母亲临死前的惨状,并把一切责任全都归根给禾苓,但她心如明镜。 </p>
林婧婉忍着心口的剧痛,沉声问道:“我母亲当时应当还未足月,并没有要生产的迹象,你是如何做到将胎儿强行推入产道的?” </p>
王稳婆此刻最不希望回想的,自然便是这一幕,但被林婧婉一双锐利眼眸盯着,她完全无处遁形。 </p>
“我进了那产房之后,里面就是一阵乌烟瘴气,那烟味特别呛鼻子,我的眼睛都刺得流泪了,几乎是摸索着来到夫人床榻边上的。 </p>
那个时候,夫人已经晕死过去了,我伸手一摸她的肚子,热乎的,里头还一直在乱动,就知道这火候怕是已经到了。 </p>
我便使劲的按啊揉啊,我前面也说了,上头人吩咐过了,只要给孩子推出来就行,死活不论……” </p>
林婧婉突然感觉心口一阵郁气上涌,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p>
杨嬷嬷连忙过去给她顺背递水,可这咳嗽却根本就止不住。 </p>
李重意看着她尽力克制的模样,突然就心疼起来。 </p>
为什么要让她直面这些过程?自己代她审问清楚,给到她结果不就好了吗? </p>
林婧婉强制镇定下来,睁着已经泛红的双眼继续追问:“禾苓如今在哪儿,你可知道?” </p>
王稳婆想了想,便耸嗒着脑袋说:“那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事发之后连我儿子都不顾她就跑了,事前连个信都不透露一个,亏了我儿子还到处去寻她,也不见个踪迹。 </p>
现在想来,我们全家都是给她害成这样的,要不是她,我们现在一家人还齐齐整整的在京城过活呢!” </p>
司明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厉声喝道:“收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回去?现在东窗事发了,你倒是想把自己给摘干净了?什么叫你都是被别人给害的?你们几个都是蛇鼠一窝,谁害的谁害不一定呢!” </p>
李重意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司明赶紧垂下脑袋不再吭声。 </p>
他又不放心的看了看林婧婉,发觉她脸色苍白,神情冷毅,知道她此刻心中一定十分煎熬,便代她问道:“禾苓勾搭上林府的那个中年男人,你可还记得他的相貌?若是再见面,你能指认出他来吗?” </p>
王稳婆一听自己还有能活的希望,便急忙点头应道:“能的能的!那日产房里虽然乌烟瘴气,但我一眼就看出那人也在里头,他还跟禾苓跟在外头悄悄说了什么话,噢!他还偷偷掐了把禾苓的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