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意正要主动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却见林婧婉摇头对司明道:“没什么好需要回避的,他若来了,一同坐下听戏便是,这里头的位置足够。” </p>
李重意:“……” </p>
想不到她玩得这么开? </p>
他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幅画面。 </p>
林婧婉低头啜了口茶,抬头便对上李重意这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挂了瓜子壳,后来想想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为刚才那话。 </p>
她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督公有必要这么八卦吗? </p>
这畅春楼共有两层客座,全都对着一楼正中的大戏台子,楼上全是雅间,彼此之间既相连又独立,走廊是公共的,推开窗户便是戏台,经常有达官贵人来此听戏时趁机结交。 </p>
陈纪文在楼下听掌柜说最好的雅间已经有客人在了,他仰头朝二楼随意看了一眼,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p>
他随伙计安排,领上了二楼一处雅间,恰巧就在李重意的隔间。 </p>
伙计推开窗子介绍道:“这间视野只略逊色正中那间最好的,但胜在有躺椅,客官您听累了还可以躺下休息休息,这雅间隔音效果是整层楼里最好的,屋里头盆栽都是新换的,您瞧瞧这腊梅,这花苞开得就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似的。” </p>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刻意的朝茵芙脸上看了看,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p>
茵芙这着装艳丽,妆容明媚,一看就是花楼里的姑娘,与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绝对不是夫妻,来此定是只为相会。 </p>
茵芙自小便没少听过这类明示暗示的荤话段子,本来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今日带她出来的人是陈纪文,他终究与旁人是不太相同的。 </p>
她脸颊发热,忍不住低下头来掩饰,陈纪文吩咐随行的小厮给了伙计赏钱,便好言打发出去了。 </p>
关上门,陈纪文转身去看她,笑着道:“坐下听戏吧。” </p>
茵芙矮身福了福,却没有依言落座,依旧是站在那里不动。 </p>
陈纪文便走了过去,温声道:“方才那人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我从未在心里贬低过。” </p>
陈纪文相貌俊朗,身姿挺拔,仪态端方,如此温声细语般的温柔,直听得茵芙心中五味杂陈。 </p>
“你为何又要流泪,可是不喜欢这里,你想去哪里,我今天都可以陪你去。” </p>
茵芙突然忍耐不住心中酸楚,直直的扑进陈纪文的怀中,环抱住他的腰,放声哭道:“纪文哥哥,纪文哥哥……” </p>
陈纪文知道她心中所忧虑是为何事,只得柔声宽慰道:“茵芙,我知道你过得艰难,我已经在为你想法子安排赎身的事了,你且等一等,会有好消息的。” </p>
茵芙大感宽慰,稍稍止住了哭声,抽泣道:“纪文哥哥,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老天爷却让我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p>
陈纪文只以为她说的是即将要挂牌接客的事,会心一笑,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的,一切有我,你只管放宽心便是。” </p>
茵芙顺势将脸伏在陈纪文胸膛,哭着说:“吴侍郎逼着我让我伺候李厂公大人,可他是个太监不说,还是平宁郡主的心上人,前日平宁郡主已经差人将我叫出楼去警告了一番,说我若再敢缠着厂公,她便叫人画花我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