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文虽然算不上是林府的常客,但每次登门,老爷必定会十分郑重。且他一向稳重,这般轻易更改老爷的命令…… </p>
杨德贵眼珠子提溜一转,便笑着躬身道:“陈公子提醒得对,是老奴太过心急了,请小姐先回院子修整,老奴禀告过后,就过来接您。” </p>
林婧婉瞧得出两人暗中打的机锋,但不欲去理会,径直掀裙袍上了台阶,她院子里伺候的丫头春兰急忙迎上来搀扶,说着话的功夫就把人迎到了穗香院。 </p>
陈纪文则由杨德贵领着,敲开了前院书房的门。 </p>
他依礼参拜,端坐在书案后面正在奋笔疾书的一山羊银须胡的中年男子,正是林乾海。 </p>
林乾海刚过不惑之年,正是春秋鼎盛,生得相貌堂堂,但眉心天目宫上有两道深刻的褶子,暴露出他平日里的工于心计和饱经沧桑。 </p>
他并未抬眸去看来人,而是等到自己手中的卷案书写完,又吹干墨迹折好,装进一个信封里面递给杨德贵。 </p>
“即刻送出。” </p>
杨德贵应声道是,很快就掩上书房门出去了。 </p>
林乾海的视线这才落到陈纪文脸上,“人接回来了?” </p>
陈纪文垂首道:“刚回府大约半柱香的功夫。” </p>
林乾海起身,绕过书桌走到陈纪文面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p>
“辛苦你了!我此次能够从诏狱出来,多亏了你们父子四下活动。” </p>
陈纪文谦逊一笑,拱手道:“世伯说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世伯提携,我父亲不会升迁得如此之快,况且林陈两家本就是殷亲一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自是明了。” </p>
两人走到外厅坐下,桌上早有摆好的茶果,林乾海伸手略让了让,便自己端茶盏浅抿了一口,似在等待什么。 </p>
陈纪文见四下无人,凑近压低声道:“侄儿此番前来,家父特意托我给世伯带一句话,‘只需静待时机便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