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两人经常受那些宫女太监们欺负,吃的都是残羹剩菜,却做最苦最累的活。 </p>
她会把仅有的馒头留给他,自己就只喝水。 </p>
后来,她被调去了东宫,成了太子的人,这境况才算慢慢好过起来。 </p>
“微臣既是司礼监的掌印,更是贵妃娘娘的人,没有娘娘便没有微臣的今天。娘娘言重,折煞微臣是小,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微臣便是万死难赎了。” </p>
杨媚卿挑眉看他,见他一幅嬉皮笑脸冲自己眨眼睛,心里更是窝火。 </p>
随手操起一只软枕朝他仍去,砸中他的胸前又被弹了回来,越发气恼的白了一眼,背过身去懒得再看他。 </p>
李重意笑了笑,伸手将面前的软枕捡起来,起身走到床榻前,轻轻放在杨媚卿的后腰间。 </p>
“娘娘,朱氏一族势大,多年来盘根错节,党羽遍布朝野,我们虽能与之分庭抗礼,但这一切荣宠皆系在皇上一身,皇上已年过不惑,而皇长子已经渐渐能参与朝政。” </p>
他看了眼杨媚卿隆起的腹部,微微肃容道:“即便娘娘这一胎能一举得男,等到小皇子顺利长成,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光。就算娘娘始终宠冠后宫,但皇上的身体是否能支撑到那时?若惠妃在此期间再起歹心妄图谋害,娘娘是否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屹立不倒? </p>
娘娘,顽疾需下猛药除,时机稍纵即逝,宫墙重重,微臣事前确实无法事事都对娘娘言说,还望娘娘能体察微臣之难。” </p>
杨媚卿听得郑重,抚着肚子,心里重复念着李重意刚刚那句:“一切荣宠皆系在皇上一身”,也不免幽幽长叹一声。 </p>
从掖廷女奴,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实际后宫之首,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这里面的艰辛。 </p>
她知道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有许多人看不惯她以卑贱之躯上位,她在睡梦中也都在时刻提防有人把她从高处拽下来。 </p>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我又何尝不知?我也不是在怪你行事莽撞,只是如今,我临盆在即,里里外外都不容半点有失。 </p>
他们树大根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拔除干净的,我只担心,若是将他们逼狠了,他们便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便是鱼死网破。” </p>
印象中的贵妃一向敢做敢为,能忍能放,一旦下了决定,便不会拖泥带水。性格与之截然相反的天启帝正是最欣赏她这点,才多年圣眷不衰。 </p>
李重意只道她这是孕中多思,便笑着道:“娘娘放心,微臣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这凤栖殿中可保万全。” </p>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别的,杨媚卿忽然有意无意的问他:“我听说你从陈府看中一个美貌歌姬带回了东厂,你若是对女子有意了,我可以求皇上给你指一个身份门第都匹配得上你的千金小姐做对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