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烺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天边红霞浸染,给天空镀了一层绚丽的色彩,他长腿一迈跨坐上机车,胸前震动,传来熟悉的提示音,他带头盔的动作顿住,胸腔里的心脏随着提示音响起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他缓缓抚上胸口,心跳有些快,秦烺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刚刚女生的脸,他眼睫轻颤了几下,慢慢拿出手机,视线定定落在手机上。
看到上面的内容,秦烺一愣,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失落,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次,却找不到发泄口,滞淤一天的情绪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多,像是越来越大的气球在临界点不断在徘徊。
唇线崩直,秦烺盯着公告看了许久,手指停在微信图标上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秦烺收起手机,启动机车,引擎声发出一阵轰鸣,引来周围不少的目光。
机身震颤,秦烺感受着身下机车的嗡鸣,淤堵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他微微俯身,黑色的巡航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下班高峰期,秦烺没有走大路,一路七拐八拐穿过羊肠小道,整洁干净的机车上沾染上不少泥点。
几分钟后,车子缓缓一个俱乐部门口停下。
发完公告,姜绾放下手机,她慢慢闭上眼,任由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里,窗外光线由明转暗,直到最后一丝光线彻底被黑暗吞没。
城市被夜幕笼罩,路灯一盏盏点亮,驱散了暗色,却也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狭窄幽深的小巷,打眼看去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漆黑幽深,没有一丝光亮能够透过,像是一头摘人而食的野兽。
皮靴踩在潮湿泥泞的地面上,带起一阵阵粘腻粘稠的声音,在空寂的巷道里显得有些阴森诡异,穿巷而过的风带着土腥气,几声皮肉撞击的声音和着低哑的闷哼声也随着粘稠的风传来。
漆黑的夜幕下,人影攒动。
脚步声逐渐靠近,引起了最外围一人的注意,男人一头黄色短毛,身上穿着图案夸张猎奇的t恤衫,哪怕在黑夜也看着格外的扎眼。
黄毛看向不远处的带着兜帽的男人,他语气不善,随手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吊儿郎当的说道:“这边不通,你换条路走吧。”
巷子狭窄,前面几人几乎将整个巷道塞满。
黄毛说完,扔掉手里的烟,猩红的烟头落在地面,很快被潮湿的地面打湿熄灭,他看了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一眼,就准备转身继续战斗。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清晰,黄毛一脸不耐的回头,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都说了不通,你听不懂吗??”
说着黄毛抬手,迅速朝着男人挥去,挥出的手臂带着劲风就朝着男人砸去,男人动也不动一下,黄毛心中嗤笑,只以为男人被自己吓傻了,也不知道反抗。
下一秒,黄毛面上得意的神情消失,挥动的手臂在半空就被男人钳住,男人的力道大的出奇,腕骨被挤压着仿佛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黄毛面容扭曲一瞬,颊边的肉因为疼痛不自觉抽动着,哀鸣因为手腕上的巨疼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他不由得软了身子,朝着男人的方向倒去,试图缓解手臂的巨疼,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因为疼痛,黄毛的面颊抽搐着,细密的冷汗迅速布满额头,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求生欲的本能,他奋力发出一声哀鸣:“哥——哥——救救我——啊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原本苍蝇一样围在一起的人群,猛然散开露出里面被揍的奄奄一息的男人,男人躺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
手腕上猛烈的疼痛让黄毛眼前发晕,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他眸光发直,他瞳孔涣散,他……他他的手骨好像……断了?!
几人看到瘫在地上软泥一样的黄毛,眼里闪过凶厉。
“都说了这边不通,好好和你说你不听,非要找打是吧?那老子今天就给你个教训,就当是上课了!”说着几人挥动着手里的铁棍就朝着对面的男人冲去。
男人随意的扔开手里脆弱的骨头,躲开迎面挥来的铁棍,呼呼的风声在耳边炸响,铁棍在头顶划过,在黑夜里泛着森冷的寒芒,隐约还能嗅到血腥味。
头上的兜帽被撩开,男人懒懒掀起眼皮看向围上来的几人,黑眸闪烁着兴奋的光,口罩下的嘴唇轻勾,脚步一转,姿态懒散的躲过身后挥舞而来的棍棒,耳边发丝浮动,男人眼眸眯起,侧身躲过,铁棍堪堪擦过男人的太阳穴,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男人眼里的淡然消失,他抬手摸了把脸,在指尖留下一道暗色的痕迹。
为首的寸头男人啐了口,他语气嘲讽:“都和你说了别来招惹,这只是个开胃菜,这回给你上大餐,希望下次能长长记性,有些路不该走的别走。”
寸头男人眼神示意身边几人,接受到信号的几人,紧了紧手中铁棍,猛地朝着对面的男人冲去,手中的铁棍挥舞的越发用力。
棍棒破空而来,男人扭身躲开避开几个关键部位,突然斜前面铁棍迎面劈来,男人直接抬手格挡,铁棍和肉体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夜色下铁棍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看见男人的举动,拿着铁棍的人面上一喜,谁知下一秒,还未等他动作,手中铁棍被猛的抽走,只余下手心火辣辣的刺痛。
男人试了试手里的铁棍,眼里闪过狠戾,旋身躲开一个寸头男的偷袭,男人顺势撩腿猛的踹向他的小腹,寸头男还算健硕的身躯被猛的踹出几米远,身体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啊哈—”
急促的闷哼声在巷子里响起,周围几人见状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寸头男面容扭曲,下腹传来巨疼,身体翻江倒海一般,他想要直起身,往往刚抬起一点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寸头男无力的靠在墙角,身下潮湿的泥水早已经将他的衣服湿透,胸腔一阵翻涌,他低头猛咳了几声,却发现有温热的液体自唇边滑落。
他讷讷用手擦了擦,原本干净的手指染上了暗色,血腥味缓缓在鼻尖蔓延,寸头男看着手心的雪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局势的转变似乎就在一瞬,周围拿着铁棍的几人满眼震惊,看着对面男人的眼里染上了惧色,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上了吗?”
男人淡淡的嗓音在巷子里响起,被浓稠的夜色衬得有些惊悚,像是某种预警,预示着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
一盏盏路灯亮起,点亮了整个盘山公路。
“怎么想到这个点过来了?”男人笑着问了句身旁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秦烺,见他不说话,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他耸耸肩并没有在意。
周正笑着说:“真是巧,今天正好十点有一场,你也是赶巧,要是放在前几天可就没有哦。”他将手里的钥匙递给身旁的秦烺:“怎么还是老规矩?”